微笑着命令她交给自己看。翠缕虽有些不舍,但还是将手一撒,把麒麟交到了湘云的手中。湘云仔细打量这个金麒麟,它的光彩比她自己的更为炫目。她默默地凝视着它,仿佛被它神奇的力量所吸引。
突然,宝玉从一旁走来,他笑着问:“你们俩在这太阳底下做什么呢?怎么不找袭人去?”湘云赶紧把麒麟藏起来,回答说:“我们正要去呢,一起吧。”
他们走进怡红院,袭人正在台阶上享受微风。看到湘云来了,她立刻下来,笑着和她聊起了久别后的生活。坐下后,宝玉笑着说:“你应该早点来,我得到了一件好东西,专门等你。”他在身上摸了半天,突然喊了一声:“哎呀,我的麒麟呢?”
袭人疑惑地问:“什么东西?”宝玉说:“就是前些天我得到的麒麟。”袭人说:“你天天都带在身上,怎么问我?”宝玉这时才反应过来,说:“哎呀,我糊涂了,是我丢的。”
湘云笑着说:“幸好是个玩物,你还这么慌张。”她把手一撒,“你看看,是这个吗?”
宝玉瞥见了那枚麒麟,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喜悦。他伸出手去拿起来,笑着说:“亏你找到了它,你在哪里找到的?”
史湘云笑着回答:“幸好找到了这个,如果明天把印章也丢了,难道就罢了不成?”
宝玉笑着说:“倒是丢了印章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如果丢了这个,我就该死了。”
袭人倒了杯茶,递给史湘云,一边笑一边说:“大姑娘,你听说了吗?前几天你大喜了。”史湘云的脸颊上升起一抹嫣红,她低头喝茶,没有回答。袭人继续说:“这会子又害臊了。你还记得十年前,咱们在西边暖阁住着,晚上你同我说的话吗?那会子你就不害臊,这会子怎么又害臊了?”
史湘云害羞地笑道:“你还提那些呢。那会子咱们关系那么好。后来,我们的太太去世了,我回家住了一段时间,怎么就把你派给二哥哥了呢?我来这里后,你就不像以前那样对待我了。”
袭人轻轻地笑道:“你还提呢。以前姐姐长姐姐短的哄着我替你梳头洗脸,作这个弄那个的,现在长大了,就摆出小姐的款来了。你既然摆出小姐的款,我怎么敢亲近你呢?”
史湘云说:“阿弥陀佛,真是冤枉啊!我要是像你说的那样,就立刻死了。你瞧瞧,这么大热天,我来了,必定赶来先瞧瞧你。不信你问问缕儿,我在家时时刻刻那一回不念你几声。”
话还没说完,袭人和宝玉都劝道:“别再胡说了,你又认真了。”史湘云说:“你不说你的话噎人,倒说人性急。”她一面说,一面打开手帕子,把戒指递给袭人。
袭人感激不尽,于是笑道:“你前儿送我姐姐们的戒指,我已经收到了,今天你又亲自送来给我,可见你并没有忘记我。这个戒指能值多少,可见你的心真。”
史湘云问:“是谁给你的?”袭人回答:“是宝姑娘给我的。”
湘云笑道:“我以为是林姐姐给你的,原来是宝钗姐姐给了你。我天天在家里想着,这些姐姐们再没一个比宝姐姐好的了。可惜我们不是一个娘养的。我但凡有这么个亲姐姐,就是没了父母,也是没妨碍的。”说着,她的眼睛圈儿就红了。
宝玉道:“好了,好了,别提这个了。”史湘云道:“提这个怎么啦?我知道你的心病,恐怕你的林妹妹听见,又怪嗔我赞了宝姐姐。可是你会因为这个而生气吗?”
袭人在旁边微笑道:“云姑娘,你如今大了,越发心直口快了。”宝玉笑道:“我说你们这几个人难说话,果然没错。”
史湘云道:“好哥哥,你不必说话教我恶心。只会在我们跟前说话,见了你林妹妹,又不知怎么了。”
袭人道:“且莫说顽话,正有一件事还要求你呢。”史湘云便问:“什么事?”袭人道:“有一双鞋,垫了心子。我这两日身上不好,不得做,你可有工夫替我做做?”史湘云笑道:“这又奇了,你家放着这些巧人不算,还有什么针线上的,裁剪上的,怎么教我做起来?你的活计叫谁做,谁好意思不做呢。”
袭人笑道:“你又糊涂了。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这屋里的针线,是不要那些针线上的人做的。”史湘云听了,便知是宝玉的鞋了,因笑道:“既这么说,我就替你做了罢。只是一件,你的我才作,别人的我可不能。”袭人笑道:“又来了,我是个什么,就烦你做鞋了。实告诉你,可不是我的。你别管是谁的,横竖我领情就是了。”
史湘云拿着针线,微笑着说道:“论理,你的东西也不知烦我做了多少了,今儿我倒不做了的原故,你必定也知道。”袭人道:“倒也不知道。”
史湘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前儿我听见把我做的扇套子拿着和人家比,赌气又铰了。我早就听见了,你还瞒我。这会子又叫我做,我成了你们的奴才了。”
宝玉忙笑道:“前儿的那事,本不知是你做的。”袭人也笑道:“他本不知是你做的。是我哄他的话,说是新近外头有个会做活的女孩子,说紥的出奇的花,我叫他拿了一个扇套子试试看好不好。他就信了,拿出去给这个瞧给那个看的。不知怎么又惹恼了林姑娘,铰了两段。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