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宝玉因一时疏忽,烫伤了脸。那黛玉知他受伤,便亲自前来探望。她见宝玉自己拿着镜子,左边脸上敷满了药。黛玉心生焦急,近前瞧瞧,想要知道他的疼痛如何。宝玉却把脸遮了,摇手叫她出去,深知他素来爱洁,故不愿叫她瞧。黛玉无奈,只好问他:“疼得如何?”宝玉回答:“也不很痛,养一两日就好了。”黛玉听罢,坐了一会,便回去了。
次日,宝玉见了贾母,承认自己烫伤一事。贾母虽未责怪,但也免不了叫跟随的人责罚了一顿。又过一日,宝玉寄名的干娘马道婆来访。她一见到宝玉,吓了一大跳,问其缘由,得知是烫伤后,便点头叹息。她一面用指头在宝玉脸上画了几画,口内嘟嘟囔囔的又咒诵了一回,说道:“包管好了,这不过是一时飞灾。”又问贾母道:“老祖宗,老菩萨,那里知道那佛经上说的利害!大凡王公卿相人家的子弟,只一生长下来,暗里就有多少促狭鬼跟着他,得空儿就拧他一下,或掐他一下,或吃饭时打下他的饭碗来,或走着推他一跤。所以往往的那些大家子孙多有长不大的。”
贾母听马道婆如此说,便问:“这有什么法儿解救没有呢?”马道婆便说道:“这个容易,只是替他多做些因果善事,也就罢了。再那经上还说:西方有位大光明普照菩萨,专管照耀阴暗邪祟,若有善男信女虔心供奉者,可以永保儿孙康宁,再无撞客邪祟之灾。”
贾母道:“倒不知怎么供奉这位菩萨?”马道婆说:“也不值什么,不过除香烛供奉以外,一天多添几斤香油,点个大海灯。那海灯就是菩萨现身的法象,昼夜不息的。”
贾母道:“一天一夜也得多少油?我也做个好事。”马道婆说:“这也不拘多少,随施主愿心。像我家里就有好几处的王妃诰命供奉的:南安郡王府里太妃,他许的愿心大,一天是四十八斤油,一斤灯草,那海灯也只比缸略小些;锦乡侯的诰命次一等,一天不过二十斤油;再有几家,或十斤八斤,三斤五斤的不等,也少不得要替他点。”
贾母点头思忖。马道婆道:“还有一件:若是为父母尊长的,多舍些不妨;既是老祖宗为宝玉,若舍多了,怕哥儿担不起,反折了福气了。要舍,大则七斤,小则五斤,也就是了。”
贾母道:“既这么样,就一日五斤,每月打总儿关了去。”马道婆道:“阿弥陀佛慈悲大菩萨!”贾母又叫人来吩咐:“以后宝玉出门,拿几串钱,交给他的小子们一路施舍给僧道贫苦之人。”说毕。那道婆便往各房问安闲逛去了。
赵姨娘,这位荣府的命运之女,如今陷入了深深的困扰。她,一个在豪门中生存的弱女子,虽然拥有一些身份地位,但面对着宝玉的母亲王夫人,她却只能暗自叹息。
这一天,赵姨娘与马道婆密谈。马道婆,一个深谙人间疾苦、善于察言观色的老江湖,早已摸透了赵姨娘的心思。她笑着说:“如今的榜样就在眼前,我们这些人怎么能跟得上这个家中的任何一个人呢?宝玉虽然年纪小,但得人心,大人们偏疼他也是应该的。”
赵姨娘听了这话,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苦涩。她想起自己的命运,就像飘零在湖面上的浮萍,无法找到依靠。如今的家业,她想要守护的只有那一份属于她的私房钱。
马道婆见赵姨娘情绪低落,便试探道:“是不是因为琏二奶奶的缘故?”赵姨娘被吓了一跳,忙摇手说:“不要再提她了!我一想起她那份霸道无礼的样子,就心惊胆战。”
马道婆心中暗笑,嘴上却说:“这个我明白,你不用说了。只是现在明里不敢对她怎么样,暗地里也要算计一下。”
赵姨娘听马道婆这么说,心中一动。她想起自己的心愿还未达成,而眼前这个女人似乎能帮她实现。于是她问道:“你有什么法子吗?”
马道婆见赵姨娘上钩了,便故意卖了个关子:“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你真的要听吗?”赵姨娘听了这话,忙说:“我最见不得装腔作势的人,你快说吧!”
马道婆笑了笑:“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诉你。你要先攒些体己钱,再写个欠契给我。到那时候,这家私就都是你的了。我不过是个垫背的。”
赵姨娘的心情变得轻快起来。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而这个依靠不是别人,正是她心中的愿望——吞并这个家业。
但是赵姨娘并不知道的是,马道婆其实是一个江湖骗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骗取赵姨娘的钱财。而赵姨娘却全然不知这一切背后的阴谋。
赵姨娘听了马道婆的计划,心中的疑虑稍微松动了些,便说:“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这次犯糊涂了呢?如果法子真的灵验,把那两人给绝了,这家里的财富还怕不是我们的?到时候,你要什么不得呢?”
马道婆听了,沉思了半晌,说:“那时候事情要是顺利,又没有证据,你还认我吗?”
赵姨娘道:“这有何难?我攒了几两私房钱,还有些衣裳首饰,你先拿几样去;我再写个欠条给你,到那时候儿,我照数还你。”
马道婆琢磨了一会儿,说:“也罢,我少不得先垫上一些。”赵姨娘不及再问,急忙支开一个小丫头,赶忙打开箱子,将首饰拿了一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