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凉亭,那看景的姑娘们围坐了一桌,亭边石凳上或站或坐着几位少年郎,个个锦衣华服的。
见着尚大公子携了个女孩来,初一看误以为是少爷与丫鬟,倒也没人细想。
那王家千金是今日的寿星,众星拱月般地被闺中蜜友捧着哄着,好不热闹。见着未婚夫来了,王家千金即刻起身,态度称不上多热络但也不生疏,只端着落落大方的态度起身相迎,“益哥儿。”
“是益哥儿来了哟!”
“刚还在说曹操,这马上就到了!果真是人后不能议论呀!”
“你还惧啥,人家大公子当面让你议也没得意见!”
一群人即刻起哄间透露着娴熟,想来大家都是自小见到大的。
尚大公子由着他们打趣着走到王家千金身侧,“雪芙小姐。”
王家小姐闺名雪芙,人如其名,生得如花似月,那肌肤白里透红的,身段儿也是极为高挑。与同样高挑的尚大公子站在一处儿当真是珠联璧合。
王家小姐性子温和,爱笑,见着未婚夫也不似一般小女儿家的羞涩,落落大方地起身颔首:“益哥儿。”
双吉拿眼偷瞟,震惊于王家小姐的美貌时,又被她大家闺秀的气度所折服,心头艳羡着何时自己也能如此呢?
一瞬,王家小姐成为了年少时双吉的梦。
尚大公子问候完以后,也是没忘记身侧的双吉,侧身引手道:“这位是临弟的媳妇尚氏马伶伶。”
众人方才落了视线。
从未被如此多人关注的双吉,刹那地紧张与胆怯令她不自觉缩到了大伯身后。
便是这般下意识的行为令尚大公子表情略柔和两分,也是自然地维护着:“弟妹比较害羞,望众人莫怪。”
在座各位出身贵族,哪个不是被调教得人精一样,见尚大公子身为大伯略有维护之意,自也对双吉有礼相待。
而双吉也感谢大伯维护,便是鼓了勇气抬头问安。不成想就这一次的抬头,却是惊了无数少年郎的心。
若说王家小姐的貌美是天仙而令人心生高不可攀,那双吉的甜美可人便是无害而心生亲近。尤其她那讨好一笑再配上软软糯糯的甜嗓子,一群半大的少年郎便觉这样的姑娘一定好相处,自然心生亲近之意。
只可惜碍着她新妇身份,纵有一些念头也只能压灭。
可姑娘家那边心境则全然不同。
姑娘家更苛待同类,尤其是长相优越可家境却极为普通的女子,那排挤可非同小可。只是她们皆为贵女,聪明的面上不显,不聪慧的直接摆臭脸爱搭不理。
双吉初次融入这贵族圈里,自幼因出身卑微没少看家中仆人冷眼,对这些贵女的排挤倒也习以为常。
有少年郎们主动过来亲近,也有少年郎们谨守礼仪,在座众人态度各不一。
王家小姐心思细腻,虽没祝家小姐那样的好才情,可也聪慧过人,否则入不了尚夫人的眼。瞧见未婚夫礼待弟妹,又心道日后是成为妯娌的,早入门的终究还是因日久的情谊而在府中更有利,她自不会想得罪这个一看就性子好拿捏的少女。
于是也是礼仪得当问候:“伶妹妹有礼了。快请这边坐,与我们一道喝茶嗑瓜子。”
既然王家千金给了面子,众家贵女自也得给王家千金的面子,表面是待双吉客气有礼。
双吉抬眼望向大伯,得了他颔首后便怯怯地走了过去,挨着王家千金特意让出的位置上落座。
“那就有劳雪芙照看下小尚夫人了。”
尚大公子招呼完便与一众公子哥儿闲聊去了。
女眷这厢,待贵公子们离开后,除了王家千金与此交好的三两个手帕交,余者都不怎么买小尚夫人的账。
王家千金也不强求,她自己若不是与马伶伶是妯娌,也断不会纡尊降贵地攀谈的。碍着情面,她会照看两分,但也仅这两分。
女眷们不会因为一个庶出子的媳妇而另眼相看,双吉虽落座却受了不少冷板凳。而王家千金虽有照顾却不会面面俱到。
双吉没坐多久便是找了个由头起身出来了,她羞怯怯地离开凉亭,沿路只见一堆贵女在赏荷,这王府的荷花池也修得极大,池中一叶小船,有两位小姐坐在上头,再远处一位书画先生正为其作画。
这也看得双吉停下了脚步,深受感染下,她也是探手想去拽一株含苞待放的荷花苞。只是近处的皆被人摘了去,她使了好些办法也摘不到远处的。
“你在做什么?”
忽然身后一声,吓得双吉作贼心虚转过身来,见是大伯,便有些害羞老实交代:“想摘一朵荷花。”
尚大公子便瞧了一眼那群荷花,纵离得最近的也得有半米远,没得器具捞不到。
于是他张望了一眼,看到不远处的仆人,便将对方唤了过来。那小厮小跑着过来,尚大公子吩咐其用器具给摘几朵荷花。那小厮得了令马上跑开了,不过片刻手中拿着一个精美的铁质长杆,那尖头处做成了勾状。
他极为娴熟地跑到岸边伸出长杆勾了几株品相好的荷花。
双吉窘迫,是她没见过市面了。
待小厮把摘好的荷花归拢以后,尚大公子伸出手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