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冲刷着挡风玻璃,付胭双目通红地看着那个不躲不闪的男人。
他站在雨幕中,如一座高山岿然不动。
在即将撞过去的瞬间,付胭的眼角滑下一滴泪,她紧咬着颤抖的牙关,转动方向盘。
轮胎甩起水花,白茫茫的一片,隔绝了车子和霍铭征。
也隔绝了男人眼底浓烈到溢出来的情绪。
车子打滑了两三米,付胭咬着牙重新调转方向,将车子开出去。
她要拦截黎沁,不想在霍铭征身上浪费时间。
霍铭征要将黎沁送出国,一定是选在距离她别墅最近的机场。
眼睁睁看着付胭的车打滑出去,霍铭征本就不好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额角的青筋因为强烈的情绪而紧绷鼓胀,他不顾身上的伤,转身上了车。
罗管家派出来追付胭的车也到了。
“霍总!”
霍铭征摔上车门之前,厉声道:“她车技不好,你们别追。”
乌泱泱的好几辆车,会给她施加压力,即便这个时间段道路通畅,可下着雨,她神经紧绷很容易出事。
她不肯停下来听他一句解释,大概是已经知道他向她隐瞒实情又欺骗她了。
那是季临,是她的兄长,亲人。
恐怕,她再也无法信任他了。
霍铭征下颌线紧绷着,握着方向盘的手猛然收紧,手背盘桓凸起的青筋几乎要刺破皮肤。
他深吸了一口气,胸腔一阵细密的刺痛感。
前几天的枪击导致的车祸,曹方和曹原都受了重伤,而他伤了额头,肺部有出血。
明明知道她恨自己,却还是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受伤的样子,哪怕她有千分之一的担忧,他也不愿意了。
他每天都在医院接受治疗,担心她睡不好,每个深夜都回庄园,不肯白天出现在她面前。
可当听到付胭开车离开庄园,他顾不上那么多。
付胭没撞他,是不忍还是不愿意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他已经无暇分辨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拿出手机,还没拨通保镖的电话,胸口忽然一阵尖锐的刺痛,他猛地脚踩刹车,双手死死地抠住方向盘,咳出一口血出来。
清俊的脸上没了往日的清冷肃穆,只有一种病态的苍白感。
一阵头晕目眩,他双手抵着方向盘缓了一会儿,才继续开车前进,并拨通了保镖的电话。
然而他还没开口,保镖急声道:“霍总,黎小姐和我们走丢了。”
霍铭征唇线绷直,“什么意思?”
“今天机场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多了,黎小姐在安检的时候被人流挤开了,我们明明看见她就在眼前,可一眨眼,她就钻进人群中,不见了。”
保镖越说越急,很显然这是他的失职,活生生的一个人,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能被他看丢了。
“找到她,另外派几个人到机场进站大厅盯着,看见付胭将她拦下来。”霍铭征脸色冷沉。
黎沁装疯卖傻的可能性很大,可是航线已经满了,半个月内都申请不到私人飞机航行,所以他加派了人盯着黎沁,也盯着幕后之人,以防对方出手。
他手底下的人做事不会出这么大的纰漏,突然增多的人流量,应该是幕后之人安排的。
南城机场,就在付胭即将开车到进站口附近,忽然面前一道橙黄色的出租车从她面前开了过去。
她立马踩下刹车,等出租车过去,刚要放开刹车,就看见进站大厅外有三个黑色西装的保镖模样的男人。
她顿时意识到,霍铭征还没追上她,他一定会给到机场的保镖打电话,一定会下令将她拦住。
付胭呼吸一沉,她转动方向盘,将车子停靠在路边,从置物盒里找到几张零钱,随后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师傅,绕机场一圈。”
出租车在经过保镖面前时,付胭将脸埋在衣领里,她盯着前方的路况,不光进站大厅有保镖,出站口也有保镖,看着眼熟,都是霍铭征的人。
看来她没找错,黎沁果然在这个地方,保镖还在,说明登机的时间还没到。
她只有在登机前,将黎沁拦截下来,机场不可能因为黎沁一人而延迟航班,那些保镖才阻止不了她。
“小妹,还要再绕吗?”司机问道。
“开入地下车库吧。”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付胭付了钱从车上下来。
地下停车场外就是一条商业街。
就在她想办法进去时,她忽然看见一个戴着帽子和墨镜的人影。
黎沁不光五官和她长得有点像,连背影都有一些神似,她不可能认错的。
付胭眼神一顿,疾步上前,夺过对方的墨镜,顿时一张苍白惊恐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付……胭?”
果然是黎沁。
付胭猛地扣住她的手,“季临的车祸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黎沁苍白的唇瓣紧咬着不放,可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没能逃过付胭的眼睛。
“季临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他!”
黎沁嘴角机械地弯了一下,“是又怎么样?霍家亏欠于我,不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