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越总裁”又要上线了,亲自微操河北、青州的战事。
刘伯根被杀,王弥二度起事,连杀两个太守,不但在青州肆虐,还攻徐州。
青州司马略拍拍屁股走了,徐州司马睿、王导二人拿王弥没办法,二州为之动荡。
到最后,还是兖州都督、刺史苟晞派兵东行,一举击溃王弥,让二度创业的王大将军(王弥自封征东大将军)单骑走免,收拾了点残众后,再度蛰伏了起来。
王弥被压下去后,汲桑又冒起了头。
不得已之下,苟晞这个救火队长又分兵北上,等司马越到位后,即进军河北,厉行镇压。
但通过细节可以看得出来,晋廷的围剿有点顾此失彼的感觉了,按下这头起了那头,疲于招架。而且,很多原本镇压叛乱的官军将领成了叛贼,没当叛贼的也成了军阀,这进一步为晋廷敲响了丧钟。
“太傅是真的在认真考虑让你北上。”绕了一圈后,话题又回到了原点,只听潘滔说道:“先去河内、汲郡,后面或者去河北,或者北上并州。刘渊也在攻城略地,朝廷大军连连失败,不断退守,现在也就剩个晋阳了,十分危急。”
“并州户口已不满二万户。”庾亮在旁边插了一句。
邵勋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是司马腾的锅。
并州大旱、蝗灾接踵而至,司马腾不恢复生产,相反不断乱搞,临走之时又拉走了大量军民(乞活军),并州可以说完全瘫痪了。
二万户,也就十万人罢了。即便算上隐户,又能有多少呢?
相反,当地本有匈奴五十万人,还有羯人等杂七杂八的部族,听闻刘渊还在草原上诱招部落南下,当地的胡汉人口比例至少已是3:1,可能达到了4:1。
刘琨也就只能勉强自保晋阳一地罢了,无力对外拓展。
“潘侍郎,新君这些时日如何?”邵勋问道。
“今上登基
一个司马越扶持上来的傀儡,刚刚登基,就迫不及待想要亲政,这么性急吗?还是吃准了先帝刚刚驾崩,笃定自己不会有事?
但他确实达到目的了。
先留心政事,表达了自己亲政的渴望,同时吸引忠臣围绕在他身边,讨论国家大事,发表的见解纵然不算多高明,但肯定也在水平线上,故得到臣子认可,以至于大家都兴奋不已——有惠帝做对比,今上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新君不是那么容易摆布的,他早晚与太傅起冲突。”邵勋悄悄放了一点结论出来,并观察二人反应。
庾亮不太相信,潘滔则信了七分。
“潘侍郎,太傅有没有邀你入幕府?”邵勋又问道。
“或有此意。”潘滔说道:“这会尚未腾出位置,将来可能会给个司马吧,小郎君为何问这个?”
“侍郎真要去当幕府司马吗?”
“尚未下定决心。”潘滔实话实说。
邵勋点了点头。
作为留守洛阳的一分子,潘滔从未正式加入过司马越幕府,他一直只有朝官身份。
司马越应该还是想用潘滔的,但暂时也确实腾不出位置,需待内部人员调整完毕,拿个司马或长史的高级职位出来,潘滔才有可能应允。
不过即便潘滔真去了太傅幕府,也不是什么大事。
聪明人从不会只给自己留一条路。
“看来,出征势在必行了。”邵勋叹道:“太傅既然开出了条件,这个时候不能不给面子。不过,能否帮我拖个一两月,多索要些钱粮、器材?银枪军操练频繁,积存器械消耗很快。”
“现在还能拖。”潘滔想了想后,说道:“如果邺城或太原告急,就真的没法拖了。”
“太原我不去,打不开什么局面,相反会损兵折将。”邵勋摇了摇头,道:“能否见一见天子?”
“尽量吧。”潘滔回道。
邵勋连忙致谢。
作为被解散的“洛阳留守群”的一分子,潘滔倾向于他,但人家也有自己的利益考量,不可能完全倾向他,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帮忙,已经很够意思了。
庾亮从头到尾没说上什么话。
在这个场合,他这种小角色真的没有插话的余地,只能默默学习、体味了。
这种难得的经历,对他是有好处的,能学到多少,就看他的悟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