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头山共四个关隘,由低到高分别是赤楼关、拒胡关、升仙关和守宁关。
赤楼关,关隘健在拒山脚三百步的地方,山势十分奇怪,自山脚上至一百步就连一颗小草都不曾生长,光秃秃的石壁赤红色如血,据说是六百年前宁军在这里与胡族大战之后鲜血浸透石壁所致。站在山脚远远观望这座关隘就像一座赤红色的楼宇十分形象,故而得名赤楼关。
这里并不是游赤军常走的关口,他们的战马几乎不可能在这陡峭狭窄的石阶上行走。
故而莫无为对这里的守卫并不熟悉,这次被朱玉成拉着到了关隘之上他只是随意查看了一下,就看出许多可改之处。
守关的战术十分枯燥,无非就是弓箭远射,滚木硬砸和雷石抛落,但是莫无为却把这些可做之事更为精细化了。
他站在关隘上指着一块赤红色的巨石说道:
“将军那里可是一百五十步?”
朱玉成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说:
“差不多吧!一百五六十步的样子!”
莫无为让士卒在距离关口每隔五十步的地方堆积大石用来标记距离,这样就给弓弩手清晰的距离感。战争一旦打起来,血肉横飞,有了标志作为新兵里的弓弩手就不会胡乱放箭了。
他又让朱玉成安排士卒将小型的抛石车向后挪了三十步,这让他十分不解。他问:
“如此安排是不是限制抛石车的射程啊!”
莫无为解释道:
“将军,燕戎连八牛弩都有了,估计他们的抛石车也不会太差,咱们抛石车一旦暴漏,下一轮燕戎的抛石车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些器械砸城一堆烂木头。咱们退后三十步刚好避开了对方投石车,保全了投石车那咱们的胜面就大了许多了。”
“那你怎么知道后退三十步就可以躲避敌方的投石车?”
一个偏将问道,语气中透着质疑和不肖,一个不足二十岁的督长在这里侃侃而谈让他心中不悦。
正在向山下观望的朱玉成一听此话顿时脸色都变了,作为守城见长的悍将,他只是简单的一观察就目测出山下可供抛石车安放的地点,稍一计算就在心里对莫无为的判断给与了肯定。
偏将这没头脑的话,直接让他脸面全失,他愤怒的转过身正要喝斥。莫无为一伸手拦住,笑着问道:“知道你为什么不是将军而是偏将吗?”
偏将不解问道:“为何?”
莫无为说:
“因为你不知道大型抛石车的最大抛石距离,也看不出这里距离山下可以安置抛石车的距离!朱将军你觉得呢?”
既然这个偏将想打他的脸,那他可不会惯着,他回去不很踩两脚就算是给朱玉成面子了。
朱玉成脸色一寒,开口怒斥偏将道:
“滚一边去,丢人现眼的玩意!这里距离山下应该有两百八九十步,敌军派盾阵再向前也就是勉强再向前二十步就是极限了。现有的抛石车最大也就是两百九十步,我们退后三十步刚好脱离,你这都看不出来,也敢对莫伍长质疑,谁给你的底气!!?”
朱玉成脾气温和,作为善守之将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心境平稳,他一贯很少发脾气,但是自己的手下说出这种无脑的话,他再也压不住怒火,少见的大声怒斥了自己的手下。
偏将此时也被骂醒,瞬间收起了轻视,拱手赔礼赶紧转身退到一旁。
朱玉成对着莫无为抱抱拳,歉意的说道:
“本将治军不严,让莫伍长笑话了!”
莫无为并没有计较,笑着答道:
“将军哪里话,这些东西并不是兵书上可以教会的,不怪这位偏将。倒是我有些越俎代庖了!抱歉抱歉”
朱玉成听了他的话,也是感慨道:
“这也是我最为担心的,我的几个随我从幽州来此的偏将都被调至中原平叛,新增的都是这种学富九车没上过战场的人,这让我守住的信心不足啊!”
两人边走边聊,将四个关隘一一走过,莫无为的很多见解让朱玉成很是赞赏,倒不是莫无为的守城军事才能高出他很多,而是让朱玉成觉得这些建议十分实战,许多都是就地取材,更多的是可以让新兵可以快速适应战事的举措。
两人分开前,莫无为又将内应之事再次与朱玉成讲了讲,朱玉成也是十分认可,他并未耽搁回应带上他的策略急急向着中军大帐奔去。
莫无为则回到驻地,继续督促着新兵的操训。战事将起,只有提升自己的战力才是王道,在实力面前一切策略都是徒劳的。
战场陷入诡异的平静,一边坚守营盘,一边积极备战,双方斥候竟然隔着一条小道同时策马奔进,就连一句对骂都没有,这可能是几千年的战场上都没出现过的。
莫无为以迁走平远城家属的借口请朱玉成帮忙讨要来了军令,他让牧家兄弟持军令按照他的安排做战败的准备,而六皇子则正在为了民夫的事伤脑筋。
甘夜城,王府。
甘夜城位于凉州的西南,早先是凉州与燕戎通商的第三站,本是一个小集镇,距离平远城尚有两百三十里的官道,优越的位置,适宜的气候和几百年的和平让这里变得繁华而又富庶无比。
来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