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成的话开门见山直击要害,狼头山本就是阻挡外地的第一线,他们的身后却是王家主政的两座城,这就制约他们的辎重补给以及兵源补充。
燕戎这次来势汹汹大有不破大宁不收兵的意思,如此规模的战争是任何人都没想到的,这就让皇甫沐云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打算了。
思虑半晌,皇甫沐云开口了:
“将军不必多虑,你的策略只要正确,至于剩下的战备就交给本王,家国大事面前谁也不能给我们下绊子,你速速将所需事项罗列,然后开始着手准备吧!”
大战待起他要给自己的大将解决后顾之忧,至于事情怎么解决,他已经有了些许眉目。
但是他的话确实给朱玉成吃了一颗定心丸,能得到一个皇子的认可那就是他这个小家族子弟的机会,只要能挡住燕戎的金戈铁马那他的家族就会和皇家搭上关系,那将来他的家族跻身顶级势力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他起身抱拳,脸色甚为郑重的说:
“有皇子这句话末将就有了把握,末将这就回去誊写所需,誓要守住这狼头山,更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皇甫沐云听到最后一句话,心里顿时觉得欢喜,他回道:
“唉!哪里有为谁效劳之说,我们均是为当今圣上效力!这坚守之事就全靠朱将军费心了!”
“分内之事!末将告退!”
“去吧!无需顾虑劳工之事,本王自会支持!”
“诺!”
朱玉成带着偏将踌躇满志的退了出去。严正与皇甫沐云则屏退了左右低声商量着什么。
游赤军第三督军帐,莫无为已经将偏将李赞义带回的军情传达,并下达了不得私自出营的命令。众人领命退去莫无为将牧宗坤和楚玉堂留了下来。
待到众人离去,莫无为这才去了端坐的姿势,笑着对两人说:
“这一本正经的端坐,正经八百的讲话还真是要了我的老命,终于不用端着了!哎吆!真累!”
楚玉堂和牧宗坤相视一笑,说:
“兄弟,人都说当官好,你怎的像是在受罪的模样?”
莫无为活动着肩膀说:
“当官哪里好了,当官越大,手底下的兄弟越多,他们的命就在咱们的手里,我觉得很重!还有最要命的就是不能像现在一样和自己人一样讲话,我最烦冠冕堂皇的那一套不自在!”
牧宗坤看着这个自己选来的小兄弟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样子很是高兴,更让他欣慰的是这个小子身上的那种质朴并没有因为升迁而变淡,依然是那个无话不谈的兄弟。
“好了无为,你留下我们有什么重要的事赶紧说吧?”
莫无为这才收了懒洋洋的态度,正儿八经的说:
“二位哥哥,我想知道你们对这次战事的走向如何看的?”
说道战事,楚、牧二人脸上顿时变得严肃起来,这二人原本都是将门之后,只是家道中落但是对于战事的推演还是有清醒的认识的。
还是楚玉堂先开口了:
“以目前的态势不容乐观,兵力太过悬殊,如若朝廷不发救兵那就悬了!”
牧宗坤也赞同的点点头,同时脸上也带着深深的忧虑。
“那哥哥我们该作何打算?”莫无为问道。
“从军者,战死疆场马革裹尸,这是宿命。”牧宗坤说道。
“那若是将相者,为朝堂上党争而不发救兵,我们拼死而战值得吗?”
都是自家兄弟,莫无为也没有避讳,直接抛出了自己的所知。
“这.......”
楚玉堂和牧宗坤相视一眼,没有说话。
摇摇头,莫无为起身走向军帐里悬挂的那张巨大的舆图,手指指在关隘的位置,简单的平复了心情,莫无为开口了:
“当下之势,唯有据险死守了。狼头山四营唯有破甲营建制完整,游斥营本是斥候营,一营五督满编都不足六百人,先前蓝旗之战已被打残了将近两督,且新卒近半。我们没了敌军军情当是失了先机。
守山营当是此次据敌的主力军,一营两千将士,六成新卒。就算是老卒也未见过血,大规模守城之战更是唯有经历过,攻城战一起是否直接溃败尚未可知。
山鬼营应本是先登,山民居多,抽调应是甚少,先登当做守城用,弃长用短,兵之大忌乃无奈之举。
而破甲营当是我们军中战力最强一营,可惜的守城战并不是他们擅长。步下重甲据敌、封路、乃是兵之利器,用作守城只能是救急预备。当城头敌之先登巨多预要失手时可做冲击只用,但长久迎战,抛滚木、丢雷石、刺推枪不消一刻甲重人疲,定会失势,这也是守城之卒具为轻甲的原因。
反观燕戎,两万精骑三万步卒,两万力士,最可怕的是他有一支不输我们宁军配置的攻城营,我所料不错的话,这里必有一千先登、一千箭楼神射。大宁制式六万披甲配三十六具抛石车,至于八牛弩按照射程攻城之时应当会有一百之数。
战事一起,将近四万人在抛石车、八牛弩的配合下攻城,两万草原精骑掠阵防止我军骑兵突袭。反观我军可上城守卫之兵不足四千,预备营仅有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