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沐云对于莫无为的推论深以为然,既然燕戎有了动向,那么这一次要放的远骠就得再斟酌一下了。
“二位,本督将那王林派出,他这十二骑估计凶多吉少。我并非不念同族之义,只是这十二人实属可恶至极,我又碍于一些事情不可直接惩戒,就让他们为国捐躯吧!只是这远骠还是要放的,毕竟知己知彼才可百战不殆。”
作为督长的黄沐云先开了口,话语间充满了无奈,王林毕竟是上任督长推荐的,碍于情面不能直接剔除,只能出此下策。
莫无为一抱拳,信心满满的说:
“督长,属下不才,想带第九伍出一趟远骠,但是想和都长讨要一个人和一些军需,不知可否?”
黄沐云正为出远骠的事踌躇,莫无为自告奋勇的要去,那是求之不得,回道:
“嗯!讲来听听,能力所及鼎力而为。”
莫无为暗道一声果然,继续讲道:
“属下讨要三样军需。其一,弩箭每人十二匣。其二,弓箭每人三壶。其三,我宁军边境舆图一张,冲阵长枪配齐。”
“准!”
莫无为话音刚落,黄沐云毫不犹豫的就准了。
“属下还需要楚伍长一同前往,原因有三。
其一楚伍长熟悉草原。
其二,楚伍长董燕戎四族语言。
其三,如遇不可逆转的危机,我第九伍会死战托住敌人,力保一个可以活着把军情带回来的人。”
此话一出,黄沐云与楚玉堂均脸上带着惊讶,低头思量着。许久,黄沐云看向楚玉堂问道:
“楚伍长,你可愿往?”
楚玉堂并未迟疑,抱拳回道:
“属下愿往!”
黄沐云点点头,郑重其事的抱拳道:
“如此,二位速去准备。此一军情怕是关乎全局。就拜托了二位了!”
“喏!”
二人齐声回话,转身出了军帐。黄沐云盯着二人的背影,脸上的凝重之色愈加浓重。
辰时刚过,辕门的拒马鹿角被守卫搬开,莫无为一行十二骑会合了在此等候的楚玉堂随即策马扬鞭出了大营。
这是楚玉堂第一次同第九伍的兄弟共骑,第一眼看到这一队人马,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第九伍的十二人个个盔明甲亮,精气神十足,就连马匹都膘肥体壮、鬃毛顺滑一看就是经常刷洗的结果,可见他们对于马匹的爱惜是十分重视的。
再看他们的军械更是让楚玉堂心惊。从戎多年的他,只一眼就看出了第九伍全伍的甲胄、弓弩、长刀外形虽都与大宁制式相似,但又都透着不同,似乎弩更巧、甲更牢、刀更利。
这十二人透出的气势,那是一种无法言表的势,不像是百战老兵才有的杀气浓重,而像是一种常胜之军才有的霸气。
这些人马显然是以莫无为马首是瞻,众人的马头均不自觉的微微落后,对于莫无为的军令更是没有一丝迟疑。
一支新军,只有一阵的血战,怎么可能有这种霸主之姿,他无法理解。
但是接下来更让他无法理解的事发生了。
十二骑行动起来更是十分有章法。出营二十里后,就有一骑远远的前出,其余各骑更是不远不近的保持马速,始终保持着两到三里的距离。
马队疾驰中所有的军令都是以他从未见过的手势代替,且令行禁止十分严明。每隔十五里,前出的那一骑就会汇入队列,自然的跟在头马的身后。
莫无为一个手势,就会有一匹新的战马疾驰而出前出探路。头马更是会在此时有序的更迭,整个马队行军速度控制的相当讲究,人马都十分惬意,可以说人不困马亦不疲乏。
马队并没有按照楚玉堂的推断直出燕戎草原,而是笨进了采石溪旁的一个宽敞的山洞。
此洞宽敞异常,十几骑入内并不拥挤,且十分凉爽,洞中有一眼泉水,水质甘甜,可供大家补充水源。大家很快就摘盔去甲,马儿也都饮足拴好。
见大家都收拾妥当,莫无为派了巡哨,自己则在山洞深处提了一个包袱递给了楚玉堂,笑着说道:
“楚伍长,此去凶险,既然你肯和弟兄们去拼命,这些军械换上吧!”
也不等他回答,便自顾自的回身安排道:
“虎子,两个时辰一换哨,养足精神,酉时出发!我带你们去取些战功可好!”
众人齐声兴奋的喊:
“好!”
当楚玉堂打开包袱,手抚着一套崭新的夏甲、莫弩和一把武陵刀交给楚玉堂时,他的手都有些抖。
多年从戎,对于刀、弓、马、弩、甲的熟悉远超旁人,不必言语他就明白眼前的这些武器的珍贵之处。
他把这些东西小心的放在一旁,看着席地而坐的莫无为和牧宗坤说:
“兄弟,哥哥我出自陇南楚家,如果这一次能活着回来,哥哥高攀你一次我们插香结义可好?”
“好!君子一言!”
莫无为伸出手真诚的说。
楚玉堂也是伸出手掌:
“快马一鞭!”
两只大手有力的握在了一起。
“能活下来的都是兄弟!算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