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姜浩归国至今,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她见了对方两次,就被轻薄了两次,吕嬃对姜浩的防备心理已经提升到了极致。
忽然见姜浩整个人都压了上来,若非考虑到眼下马车已至乾坤宫外,吕嬃便是当即惊呼出声都不奇怪。
看着那紧张无比,仿佛随时都能掀开车帘呼救的吕嬃,姜浩轻笑了一声,说道:“娘娘不必如此紧张,儿臣只是要帮帮您。”
“帮本宫?”吕嬃狐疑且警惕的问道。
“不错。”
点了点头,姜浩十分诚恳的回了一句。
说罢,他便停下了身子,双手向着吕嬃伸去。
吕嬃见状大惊,连忙呵止:“你别乱来!”
姜浩却是毫不理会,一把便揪住了吕嬃的领口,然后在她高声惊呼之前,整理了起来。
通过姜浩的动作,吕嬃也很快反应过来。
她愣愣的看着姜浩,好看的凤眸中闪过一抹歉然。
虽是不清楚姜浩在做什么,但最起码,通过对方的举动,吕嬃已可以判断出,他确实没有继续轻薄自己的意思。
不过,即便是如此,因姜浩摆弄的是自己领口,对方的指尖仍不免碰触到她那滑嫩的肌肤,这也使得吕嬃倍感心浮气躁。
强忍着不适,吕嬃蹙眉问道:“大皇子你这是何故?”
姜浩头也不抬的回道:“娘娘可是忘了您脖颈间的草莓?若是给旁人看到,难免会引起误会,儿臣只是帮娘娘您将衣领立起来,遮挡住那几个草莓印记罢了。”
吕嬃原本因姜浩此次并未有任何逾越的举动,而对他升起的些许愧疚感,随着他的这一句话荡然无存。
在听到姜浩这么说以后,吕嬃俏脸立即变色,她一把便推开了姜浩,冷声怒斥道:“你不要太过分。”
“儿臣不敢。”
被吕嬃推开,姜浩也不在意。
他先是挑开车帘,看了一眼外界情况,然后这才对吕嬃说道:“儿臣只是担心娘娘忘记,此前您对儿臣的承诺。”
吕嬃冷笑了一声,说道:“本宫金口玉言,既已承诺大皇子,那自是不会更改。”
“况且,本宫对大皇子遇刺一事也十分愤怒,所以大皇子你就不用再费没用的心思了。”
吕嬃话里话外的意思十分明白,就是告诉姜浩,不要再搞什么小动作。
听懂了对方的潜台词,姜浩不以为意的轻笑道:“儿臣谨遵娘娘懿旨。”
很快。
马车停靠,吕嬃在宦官的搀扶下,神情淡漠的走下马车。
而姜浩则是落在吕嬃的身后半米远,持臣子礼,神态恭敬的亦步亦趋跟着。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宦官一声尖细且嘹亮的唱喏声传来,乾坤宫大殿立时便安静了下来。
朝臣们各自归位。
待吕嬃那精致、小巧的金缕凤鞋踏入大殿的一刻,群臣齐声叩拜道:“臣等,叩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一整套礼仪,没有丝毫可让人挑剔的地方,一切都显得那么庄重,那么按部就班。
可当朝臣们抬起头来以后,这才愕然的发现,那个引起此次朝议的当事人,也是即将被他们弹劾的姜浩,竟然就跟在吕嬃的身后。
这等于说,他们的叩拜,不光是叩了皇后娘娘,顺带也叩了这个大皇子姜浩。
一时间,不少朝臣的嘴角都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显然是对此十分不满。
吕儒晦到是表现的十分淡然,全然没在意被姜浩占得的这点便宜。
不过当他看到吕嬃那被立起来的衣领以后,还是微微一愣,将狐疑的目光落在了姜浩身上。
吕嬃在宦官的搀扶下进入大殿便一路向前,但群臣的反应也同样落入她的眼中。
待见到吕儒晦那疑惑的神色以后,吕嬃眸光不自然的闪烁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待走上高阶落座以后,这才开口道:“首辅,你此次邀本宫开此朝议,所为何事?”
吕儒晦并未回答,上前的是吏部尚书,东阁大学士王阜。
“臣,有本参奏。”
吕嬃隐晦的看了吕儒晦一眼,然后这才对王阜说道:“王大人请讲。”
“臣,参大皇子!”
王阜扭头,以狠厉的目光瞪了姜浩一眼,开口说道:“臣参大皇子目无法纪,无故擅闯我南大营,杀南营主将。”
“后,孔忠书孔大人闻讯劝阻,亦惨遭羞辱,今性命垂危。”
“臣以为,大皇子如此猖狂暴虐,已非人君,臣奏请皇后娘娘降旨,将大皇子交由刑部、宗人府、大理寺三司审理,否,难平民怨。”
王阜的声音,中气十足,如铜钟大吕,在乾坤宫内郎朗回荡。
不少朝臣虽已知吕儒晦打算办了姜浩,但并不知晓具体缘由。
在听闻王阜如此说以后,顿时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看向姜浩的目光,也是愕然中带着一丝钦佩。
见过跋扈的,没见过跋扈到如此地步的。
你杀了宗令,皇后娘娘没怪罪,那就已是天大的恩情,结果你不思悔过。
这才几天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