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镇主帅徐晓,武关镇副帅张达,北地镇副帅樊疆。”
通过林栋的介绍,姜浩知晓了面前几人的身份。
而那个正扬鞭怒斥的大将,正是北地镇副帅张达。
看着对面旌旗招展,杀气腾腾的样子,姜浩眯起了双眼。
“小贼!”
张达的嗓门极大,声音足可在旷野之间传递数百米。
伴随着阵阵呼啸而过的狂风,张达朗声大喝:“本将给你三息的时间,你若再不先身受降,那就休怪本将不客气了!”
三息,那不过就是转瞬即逝。
通过对方的态度,姜浩已大致判断出,这三人与此前被他斩杀的堂虎都是一个路数,皆为吕儒晦的死党。
心知对方根本就是要找个借口暗杀自己,姜浩当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想着,姜浩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神情淡漠的说道:“尔等口口声声说我乃冒充者,可有证据?”
“笑话!”
张达闻言大笑不止,他冷声道:“世人皆知,我大乾长皇子为国运计,甘赴魏国为质,今十年质期才刚刚过去三年,长皇子如何可能回得来?”
“即便魏帝开恩,提前释放我长皇子回国,那也必会以皇族规格,派遣车队、使者相送。”
“你?”
戏谑的看了姜浩一眼,张达继续道:“以白身混入关内,趁蒙将军不备将他俘之,更妄杀我镇关大将堂虎,这怎么可能是我大乾长皇子!?”
这一番话,张达说的有理有据,显然是经过多次的排练,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不光是他身后的兵卒们点头,便是连姜浩,都认可的点了点头。
“张将军说的不错,果然是常年镇守在南方,与那些文化人多有接触,与我老乾汉子确是大有不同。”
姜浩的认可,引得张达一愣。
还在张达思索姜浩此言何意的时候,姜浩便已继续道:“龙武七年,张将军以孝廉之身入仕,后因国家为难,以文身入武职,履历战功,一路升迁直至三品,被父皇任命为武官副将,辅佐冯袭冯老将军。”
“而后,张将军凭借早年底蕴,被冯老将军委以重任,多与赵人接触,负责我乾国与赵国之间的商贸往来。”
“不知……”玩味一笑,姜浩问道:“张将军认为,我说的可对?”
底细被人如数家珍的爆了出来,张达表情微变,疑惑道:“那又怎样?”
“可为何我记得……”
略作停顿,姜浩双眼一凝,声调骤变的怒斥道:“早在四年前,你便因收受贿赂、贪墨军饷、走私等多项罪名,被我父皇亲自下诏缉拿入狱。”
“我大乾以法治国,一个触犯了如此多律条的罪将,如何统兵?”
“我到是十分好奇,为何生性刚毅的冯老将军,会放心让你率领整整武关镇一半的兵马,来这壶关驻防。”
“此,为何!?”
声声叱问,不断回荡在旷野之间。
张达表情巨变,而他身后的兵卒亦是轰的一声,陷入了激烈的争执当中。
当兵吃粮,听令行事,这是兵士的基本素质。
但,这并不代表这些大头兵就是没有思想的木头人。
他们可根据朝廷调令,追随张达离开武官,来这壶关一线驻防,但并不代表他们心中不好奇。
而今,突然从姜浩口中听闻到这些以他们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的事情之后,兵士们哗然了。
走私、收受贿赂这些,兵士们不操心。
不过,贪墨军饷!所谓军饷,顾名思义,那正是他们为此而卖命的根本,听闻张达竟做出这种事情,且得知他早在四年前便以被下狱,兵士们自是无法接受。
“我就说,为何这两年不见张将军。”
“此前张将军说,他是被调往别处,原来竟是被陛下下狱问罪!”
“天,张将军竟贪墨兄弟们的军饷?难怪除了他不在这两年,咱们每个季度的军饷都会被克扣!”
听着后方的议论,张达脸色更是一阵惨白,他顾不得其他,连忙转头对身后的兵卒呵斥道:“闭嘴!都闭嘴!”
“此乃它国派入我大乾的奸细,其目地就是为了祸乱我边防,你们万万不能信他!”
张达的反应不可谓不快,说得也是合情合理,但有些掩埋在深处的事情一旦被掀开,又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被敷衍过去的。
眼见张达因姜浩的几句话而焦头烂额,徐晓眉头微蹙,对一旁的樊疆示意。
樊疆点了点头,策马上前。
“小儿,任你巧舌如簧,也难掩你冒充皇子的事实。”
“你若不立刻将蒙敖将军放出来,我等麾下大军必要将斩成肉泥!”
相较于张达,樊疆就显得简单粗暴了许多,或许也是他见识到了姜浩的厉害,所以根本就不打算与姜浩废话。
在呵斥了一语之后,樊疆甚至都不等姜浩给出答复,便直接对身后的兵卒挥手。
随着樊疆一声令下,他所带来的北地郡兵卒大步上前,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瞬间笼罩在旷野之间。
“保护皇子!”
!。
林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