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的枪尖距离姜浩不过寸许,而姜浩的嘴角却露出了一抹笑意。
紧接着,姜浩如法炮制,又是一个最初躲避赵牧强攻的铁板桥。
忍受着袭面而来的劲风同时,姜浩以单手撑地,弹射起身,对着赵牧的腰间就是一记炮拳。
这一击太过突然,赵牧根本无从闪避,收不住脚步的连连后退。
而在这时,姜浩一改此前的低迷。
他不知从哪里捡起了被自己丢弃的木剑,以比赵牧后退还要快上三分的速度直奔对方攻去。
赵牧又是一声大喝,手中长枪直接向着姜浩投掷了出去,显是打算以此阻挡,给自己争取一个稳定身形的机会。
但这一刻,姜浩,以不再退避!
原本的喝彩,变成了惊呼,现场一片哗然。
没有任何人能想到,赵牧不光是被姜浩逼得如此狼狈。
甚至!还有落败的可能。
无论是魏帝,还是下方的魏国子民,所有人都紧张的注视着校场中央,那即将分出胜负的二人。
噗呲!
万众瞩目下,一道利器入肉的声音传来。
本已占据了优势,即将对赵牧发起最后一击的姜浩,停在了距离对手三米远的位置上。
他的肩头,插着一杆长枪。
长枪的枪尖,深深嵌入了肉中,鲜血沿着枪尖与躯体的缝隙流出,一路顺着姜浩的前胸、大腿,流淌到地面,很快便汇聚成了一小滩血水。
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众人皆无心理准备。
看着明显已失去战斗能力,脸色苍白的姜浩,一名百姓迟疑道:“这……这算是分出胜负了?”
“应该是吧?看这样子,应当是赵将军赢了!”
其他的百姓附和道。
但在这一刻,百姓们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兴奋。
本以为必胜的一战,硬生生打到了这个地步,赵牧赢了,但赢得异常狼狈,赢得甚至让这些百姓感到有一些沮丧。
不光是百姓如此。
魏帝的感受,更要强烈几分。
“这乾国质子……”他表情凝重的注视着校场,眸光冰冷好似九渊,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站在魏帝身旁的百里搏,则是遗憾的叹息了一声,摇头不语。
一名兵部侍郎观望了片刻,在得到上官指示以后,向着校场内走去,打算宣布此战的胜负结果。
就在这时。
校场中的赵牧,动了。
他一步步的向着姜浩走去,眸光晦涩难明。
当他来到姜浩的身边站定以后,赵牧并未开口问候,而是定定的查看起了姜浩肩头的伤势。
片刻,赵牧以单手扶胸,弯腰,行以军礼:“姜皇子,此战,是赵牧败了。”
他的声音十分平淡,但只要仔细聆听,就可听出其中的落寞。
而当赵牧的这句话通过口口相传,传遍校场内外以后,震天的哗然声喧嚣四起。
“败了?赵牧怎么就败了?他为什么要说自己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那乾国质子失去了战斗力吗?败的为何是赵将军?”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百姓的哗然中,赵牧缓步走上了高台,朗声道:“诸位同胞,此役,确是赵牧败了!”
“姜皇子身手卓越,乃人杰也,赵牧心服口服。”
百姓们还是不忿。
“赵将军,就算是这样,那您也没失败啊!失去战斗力的明明是他!”
赵牧长叹了一声,苦涩道:“赵牧的武器,并非钝器。”
“此,胜之不武,所以这一战,是赵牧败了。”
说完,赵牧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背影虽挺拔依旧,却难掩落寞。
看着一步步从高台走下的赵牧,下方的百姓们傻了。
武斗双方以钝器迎敌,这是早早就定下的规矩。
可刚刚他们听到了什么?
赵牧的武器,竟然不是钝器!
这……怎么可能?
“到底是怎么回事?”观战台上,魏帝面沉如水,冷声对左右叱问道。
群臣面面相窥,不知如何应答。
“田彬呢?他让滚过来!”
见无人应答,魏帝话语间更添了几分杀意。
随着魏帝的命令落下,一名肥胖的官员从人群中挤出,他迈着笨拙的步伐,快步来到魏帝身前,跪地,颤抖道:“臣,工部右侍郎田彬,叩见陛……啊!”
不等田彬将一句话说完,魏帝抬脚就将他踹翻在地。
看着滚地葫芦一样的田彬,魏帝气不打一出来,怒斥道:“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赵牧的武器有锋刃?”
“这……这……”瘫倒在地的田彬惶恐至极。
可就在他迟疑这须臾之间,呛的一声,魏帝抽出了腰间佩剑。
田彬肥硕的大脸一阵哆嗦,连忙翻身,再度跪倒,磕头如捣蒜的哭嚎道:“陛下,臣不知道,臣不知道啊!”
“此前臣是按照您的要求,为赵将军、乾国质子皆准备了比武所用的钝器,至于赵将军的武器为何不是,臣真的不知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