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闻此言,本哭到昏天暗地的使者猛然抬首,不可置信的看向那名他素未谋面的男人,带着颤音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姜浩颠倒黑白,将责任全部推卸给梁尚皇子,最终逼得他愤然反击,不幸身死。”
淡淡的说了一句,中年男子转身就走。
在即将离开的时候,空气中又飘来了中年男人的声音:“信与不信,皆随你。”
使者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男子远去的背影,身体不断颤抖。
他攥紧了双拳,猩红的双眼中夹杂着仇恨与希望。
他冷声道:“来人!立刻联系国内,让他们安排人手秘密潜入雒阳,我有大用!”
听到这话,站在他身旁同样哭成一个泪人的副手迟疑道:“大人,您这是……”
使者眸光阴冷,沉声道:“皇子意外身死,我等难辞其咎,若回国,陛下必降罪于我等。”
“所以,无论刚才那人所言真假,咱们都要将他的话当成真的,唯有杀掉姜浩,为皇子复仇,才能消减陛下的怒火。”
说到这里,使者咬牙切齿的继续道:“如此,我等亦可得活命的机会。”
副手一愣,不在迟疑,点头快步离去。
而就在此时。
那名中年男人来到了一处阴暗的街巷,在一架马车前站定。
“如何?已告知给梁人了吗?”
马车内,一道不带半点感情的询问声传来。
中年男人恭敬的对马车拱手道:“还请大人放心,属下已将话传到。”
说完,中年男人有些迟疑的问道:“大人,那梁人当真会动手吗?”
“他们动不动手不要紧。”
马车内的声音极为平淡,缓缓的说道:“只要让别人认为,是他们动的手,那就足够了。”
“况且,这也只是一个防范于未然的手段,两日之后便是那姜浩与赵牧的大比,他若败,也就不需我继续劳神了。”
说完,马车内的声音以略带疲惫的口吻道:“忙碌了一天,你也早些回宫吧,省得被别人看到,难免有麻烦。”
话音落地,马车晃晃悠悠的向前行进,中年男子对着马车的背影躬身送别。
在马车走远以后,中年男人这才以略带疑惑的口吻,喃喃自语道:“大人乃堂堂大魏首辅,为何要对那区区一个质子如此上心呢?”
翌日,雀鸟初鸣,美美休息了一夜的姜浩便已来到庭院,活动起了筋骨。
陈伯拿着一条毛巾,站在姜浩不远处。
直至姜浩打完了一套他完全看不懂,慢慢悠悠的拳法,陈伯这才上前,关切的说道:“皇子,您休息一下吧。”
接过陈伯递来的毛巾,姜浩随意的擦拭了一把,笑道:“无妨,我这才刚刚活动了一下筋骨而已。”
陈伯有些好奇的问道:“皇子,您刚刚打的是什么拳?为何……”
“为何看起来毫无威力?”
姜浩轻笑着问道,被打断的陈伯连连点头。
“这套拳法叫太极,是我在一本古籍上查阅到的,说是有强身健体之效。”
“若无事,陈伯你也可以跟着练练,对你有好处。”
陈伯苦笑了一下,并未作答。
先不论这套毫无威力的拳法究竟如何,眼下陈伯最为担忧的,还是即将到来的武斗大比。
此前的文斗三比,姜浩惊艳世人,让他这个伺候了一辈子的老仆激动不已,每每在无人的时候都会对着乾国方向叩拜,感谢祖宗保佑。
可如今的武比……与文比是截然不同的!
想了想,陈伯开口道:“皇子,老仆此前听人言,魏帝这次打算派遣其军中龙壤将军赵牧出战。”
“赵牧此人,乃魏国军方后起之秀,被誉为百年不出的名将,其无论行军作战,或是个人武勇,整个魏国都无人能出其右。”
“当年的鹿渊之战,阵斩我大乾一十八将,独自冲阵又全身而退。”
“可以说,当年那一战,我军会败,与此人有着很大的关系。”
“皇子您……”陈伯欲言又止。
“陈伯可是担心,我会落败?”姜浩淡然的问道。
陈伯点头不语,布满褶皱的老脸上却已表露出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兵来将挡!”
姜浩洒脱的说道:“那赵牧名气确是不小,但此比仅分胜负,不绝生死。”
“赵牧所擅长的,乃战场杀伐之术,若单论比斗的话……”姜浩自信的攥紧双拳,道:“我未必就怕了他。”
虽是不解姜浩因何会有如此强烈的自信,但陈伯心头的忧虑却也随之少了几分。
就在这时,姜浩忽然问道:“陈伯,王通那边可有音讯?另外,去关外互市的人,回来了吗?”
陈伯闻言一愣,答道:“王通那边已传来音讯,不日即将返回。”
“至于去互市的人……”陈伯略作犹豫,说道:“发生了一点意外。”
“意外?”
姜浩眉头一挑,问道:“发生了什么?”
陈伯愁苦的说道:“两日前,他们还曾派人传信于老仆,说一切安好,只等皇子您的资金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