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将军再一次看见慕清，被狠狠的惊艳住了。

她没做任何易容，连一头银发都恢复如初，身上穿着的是一身以为压抑的黑色长袍。

秦灼为她准备了那么多量身定做的衣裳，她最终选择了唯一一件如此压迫的墨色。

到底发生了什么，短短几日就抽空了她的生命力。

“我妹妹呢？”

“里面。”

慕清点点头，迈步进去，很快她就给出了一张药方。

一个多时辰后，药煮好了，慕清亲自喂下去。

其他几人，她都一一看过，确定没事后，她就守在了门外，仰头望着外边的雨。

她伸手接住，指尖缓缓握紧。

“下令，七日内，挖开轮回塔。”

张小将军一愣，“千岁爷曾经留下命令，轮回塔坍塌之后，绝不准……”

慕清突然抬眼，冰冷无情的看着他，“那他是否告诉过你，我的命令在他之上。”

张小将军一愣，立刻道：“是，属下这就去。”

“我要见到秦灼的尸体。”这是慕清第一次如此冰冷的提起秦灼，绕是一个局外人都听出了她隐藏的恨意。

张小将军隐约意识到，有什么在悄然改变。

眼前这个为秦灼而来的女人，在幽州，葬送了他所剩无几的爱意。

他心疼他们最终用这样的方式诀别。

但是，这刚好就是秦灼想要的结果。

如此，甚好。

他们跟随了秦灼太久，知道他爱的到底有多深多痛苦。他们只会庆幸，在这一场悲痛的感情里，两个人都得到了解脱。

慕清没有出现，只是守在乔珊珊他们身边，直到他们醒来。

阿莽身体素质最好，他第一个睁开眼，“珊珊！”

慕清按住他，“她没事。”

“我要去看看她。”慕清用了内力，把他压住，“你想死？”

阿莽从未在慕清身上感受到如此令人的压力，他一时间竟然不敢反驳。

蒋瑟第二个醒来，她看见慕清的银发，眸色格外复杂，“你……”

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慕清的眼实在太冰冷了，冰冷到她浑身都有些发寒。

眼前的慕清让她好陌生。

冯勇醒来也都快，但是乔珊珊和王丽大爷却一直昏睡不醒。

一连七天，王丽大爷终于睁开了眼，第一句却是，“你们是谁？”

冯勇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你叫什么？”

“张猛。”

“……”

冯勇的脸顿时苍白，他捂着脸，用力敲打着自己的头，“蠢货！你这个蠢货！”

王丽大爷离开了，离开了。

也正如冯勇所想，这个张猛这过去的许多年里，记忆都空了，唯独记得自己掉山崖里了。

冯勇痛苦流泪，心疼的晕了过去。

慕清只是沉默看着这一切，继续等着乔珊珊醒来。

“夫人。”

深夜里，张小将军出现了，“我们找到了千岁爷的尸身。”

“嗯，抬去药库吧。”

慕清看都没看，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继续给乔珊珊熬药去了。

而他们都不知道，此时的慕清，也在喝药。

喝下保胎药，慕清吐了一口血。

人蛊的身体，若想生下孩子，就得不断不断的外服药品，这孩子也注定不能成为一个普通人。

而她会灯枯油尽。

慕清花费很多时间调整自己的情绪，准备好了，才去见秦灼的尸体。

张小将军看见她的时候欲言又止。

“城中这两日混乱，加上轮回塔倒塌，等天晴了，很可能爆发瘟疫，你们尽快按照我的药方，让全城人按时服用三日。”

说罢，慕清走向药库，“接下来，不用管我。”

“夫人……”

张小将军望着慕清的背，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慕清站在药库门前片刻，就这样走了进去。

每一步都沉重的迈不起来。

终于，她走到了那漆黑的棺材前，打开，是他。

一具枯骨。

干煸的皮包骨头。

隐隐约约却能看见他体内疯狂涌动着的青脉。

慕清灰败的眼，突然燃起一抹生的火药。

“秦灼，你看，你算计了那么多，还是输给了我。”

慕清说着说着大笑出声，眼泪顺着脸颊不断的滑落下来。

“你真傻，你因为我死了那么多世后，我怎么可能再给你机会啊。”

“我们或许都被老天眷顾，有了重生改变命运的机会。但是，这像极了诅咒，诅咒我们生生死死不得在一起。好在，我们至少有一个能活下来。”

“你知道天赐菩提果吗？只要我岁岁年年以血供养，它就能让人起死回生。”

慕清轻笑，“你喝下去的就是它，逆天的东西会让你付出代价，比如你会丧失你所有的感情。”

慕清摩挲着手腕，在血流出来时，她指尖被一条藤蔓缠住，她碰到秦灼时，它钻入了他的身体。

“这叫生命之树，墨镯里的神物，我只知道，它能帮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