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很久没看到慕清了。

离开他以后，秦灼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当他出现在慕清的意识里，他都以为是梦境。

此时，他就站在自己的身体旁边，以一种不知道怎样的存在，看着慕清抱着自己哭。

他嫉妒了。

疯狂的嫉妒了。

慕清抱的应该是他。

是他！

“如果我不要你了，你会怎么办？”

秦灼说着残忍的话，试图让自把自己拉回理智，可是慕清突然抬头，望向了他。

秦灼看着慕清哭红的脸。心口一颤，几乎是立刻就往前走了一步。

疯了，真是疯了，他准备了那么久，牺牲了那么多，为的就是在看见这张脸的时候能够稍微残忍一些。

但是现在，他只是看见了而已，只是一眼而已，怎么就一败涂地。

“秦灼，你在这里，对吗？”

慕清眼角的泪珠滚下来，她就这样一眨不眨的看着秦灼的位置。

“我知道你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出来看看我？因为我做错了事，你以后都不要我了吗？”

“秦灼……”

“我改要你吗？我能要你吗？”

秦灼像是说给慕清听，却更像是说给自己，“我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多久，我每一天都在挣扎，试图可这老天争一争，但是好像争不过。慕清，我要死了。”

秦灼声音发颤，“慕清，我真的要死了。”

有些话也许藏了太久，或者这一刻实在太蛊惑人心。

秦灼静静的看着她，手从虚空划过，没能碰到她的眼泪。

他一顿，唇间轻颤，“除了这样看着你，我什么都做不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慕清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她一哭，秦灼的心就跟着痛。

密密麻麻侵占他的所有。

秦灼指尖合拢，紧紧抿着唇。“慕清，不准哭了。”

慕清望着他，“秦灼……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我就不哭。”

“我真的要死了。”秦灼温声轻说，“你好好的听话，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

“什么时候？”秦灼恍惚了下，“你下次六岁的时候，我们还会见面。”

每次轮回到重新开始，他都会在十岁那年敲响那扇门。

徐佳这个承诺。

“慕清，我一定会娶你。”

秦灼喉咙发涩，“你要好好的活下去，然后你等我，我会来娶你。”

明明知道她嫁给别人时那么痛苦。

明明是那么的不甘心那么愤怒。

可是如今他根本找不到一个理由留下她。

到三月三这天来临，他的慕清，他一个人的慕清，会永远快快乐乐的活着，会余生平安健康顺顺利利。

“慕清，以后会有人替我好好爱你，但是，最爱你的人一定是我。”

秦灼很少说这些话，他只是觉得，真的要死了，死前就当是一场梦，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秦灼，可是我重生回来，我是来爱你的。”慕清好痛，“秦灼，我重活一世，是回来爱你的啊……秦灼……你怎么能不给我机会爱你，你怎么忍心……”

慕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生出了错觉，竟然觉得秦灼就在这里，他说的每句话，清晰又残忍，犹如利刃一样刺得她浑身痛楚。

“你已经爱过我。”秦灼低声说着，“慕清，我知道你的爱，我因为你的爱才活到现在。”

秦灼笑着哄她，“所以，听话，不要哭了，好不好？”

“你会回来吗？”慕清还在哭，“你会回来我身边吗？”

“我会永远爱你。”

这里秦灼唯一能给出的承诺。

永远。

秦灼的身影从怀里消失，慕清想抓却怎么都抓不住，这一刻，她痛苦长吟，可再也不会有秦灼的声音了。

……

慕清哭着醒来，稍等片刻，她就慢慢擦掉了眼泪。

她不会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软弱。

听见屋里的动静，嫣儿就慌忙进来了，“少夫人，您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慕清要了杯水，“少爷呢？”

“今天一早有事儿，少爷就匆匆忙忙出去了，小少爷倒是去老夫人那里的。”嫣儿迟疑着问，“您要不要去老夫人那里看看？”

慕清摇摇头，嫣儿有些松了一口气。

如果慕清真要去，她还要多找点理由了。

“那您要不要出街转一转？”

慕清点点头，“可以吗？”

嫣儿无奈，“大夫说您不能总闷着，得出去走走，不然对身子也不好。”

慕清一说，嫣儿立刻就开始张罗，不出一刻钟，他们就出门了。

仔细想想，这还是慕清第一次见到岛国风光，她对周围都有些好奇，看见什么都想碰碰摸摸，嫣儿好笑，把她喜欢的都买了。

他们前前后后出街不过半个时辰，跟着的几个侍从手里就全是东西了。

慕清没想到嫣儿会如此买。

嫣儿解释，“这都是少爷吩咐的，他说只要你喜欢的全都买回家，这样你心情一定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