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殷冷酷的否定了慕清。

她强撑着才破出冰面，此时全凭着执念坚持着。

可脑海里却是挥之不去的情绪。

那个人，需要他，真的需要她。

慕清沉默着站起来，摔倒又站起，来来回回好多次，她才终于站稳了。

银发湿透，满身血色，她脆弱的像转眼消融的雪花，了无存在的气息。

“义父，帮我找到他，救下他。”慕清站的那么稳，无神的瞳孔蒙着泪，倒映着臧殷的模样。

臧殷仍旧是无关痛痒的冷酷。

青酒突然发现，他二人竟有那么一瞬间的相似，一样的偏执入狂，疯起来挡都挡不住。

“好啊。”

臧殷唇角勾起一股恶魔的弧度，“听说过，人蛊吗……”

饶是青酒一听，反应都慢了半拍，没想起来臧殷所说的人蛊是什么。

等反应之时，他大脑一白，脸色顿时一白。

“王上！不行！”

这是青酒第一次忤逆臧殷的决定。

人蛊，绝对不行！

慕清不知道什么叫人蛊，但她想要去那个人，找心上人，“什么是人蛊？”

臧殷邪恶一笑，“虫吃虫吃虫蛊，人吃人是人蛊。”

青酒几乎是瞬间就挡在了慕清面前，“不可以！”

他双眼赤红，从未有的恳求。“王上，公主是小姐的孩子！她是顾徽音的孩子！”

人蛊千百年来，从未成功过，只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甚至还不如傀儡！

“能让我像个正常人活动吗？”慕清现在只关心这个。

“可以啊，但他三月三必死无疑，你能做到吗？”臧殷无疑是冰冷到毫无人性。

天下之大，岂是三个月就能找到的，哪怕从南疆到凉城，都至少要两个月的时间，何况秦灼可能去幽州！

“不行！公主，你听我说，人蛊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它……”

“要多久？”

“四十九天。”臧殷提醒，“今日除夕。”

慕清瞳孔瑟缩，离三月三不过四十天。

四十天要怎么找到他？

想想，她惊恐的全身颤栗。

她没有选择。

也绝对不能失败！

慕清的决绝刺痛了青酒的心。

“王上，人蛊是蛊！你竟然要把顾徽音的血肉炼制成蛊！”

青酒知道臧殷是疯子，他也是疯子，可顾徽音是底线，慕清是例外！

慕清已经是他唯一的念想了。

臧殷麻木的勾唇，“那又怎样？至少慕清这身血肉不会变。”

青酒失控的抓住他的领口，这是他第一次越矩，“你连最后的体面都不给她！”

人蛊，吃人肉，喝人血，被虫寄生，无痛无感，属于人的全部意识会快速消失，唯一不变的就是这身血肉！

相比于人蛊，青酒宁可慕清被换血换身换骨，至少她会是个人，会是个好好活着的人！

青酒痛苦的后退，“小姐不会想看见你这么对她的女儿。”

“那就让她来找我啊。”臧殷微微抬眼，“她何时在意我了？亦或者，她在意过谁呢？她的女儿都这样了……她可曾想过来看看？”

四十九天。

时间过的如此漫长。

青酒守在冷泉外，双眼都没了光。

乔珊珊来送饭时，竟是发现他背后的长发有几缕白发。

“青酒大哥，你都三天没吃饭了，吃点吧，我姐不是快出来了？”

乔珊珊算着时间呢，听说四十九天，慕清就能好了。

她就一直都算着。

可惜了这年没过好，如今都二月了。

青酒不为所动，乔珊珊也习惯了，就拿着拿着一个馒头坐在一旁，望着阳光灿烂的天。

万里无云啊，真是一个好天气，她姐一定马上就出来了！

她健康美丽的姐姐啊，她都等不及了！

当一道消瘦的身影慢慢出现的时候，青酒一晃，双眼发红。

“姐！”

乔珊珊率先一步冲了过去，把慕清抱了个满怀，“姐，我都想死你了，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全好了！”

慕清睫毛轻颤，任由乔珊珊把她转来转去。

“你瘦了好多啊，但身上伤口都好了。”乔珊珊看的特别认真，手、胳膊都要看看，“啊……这脸果然好看啊。”

她咦了下，去看慕清后颈。

好像有什么黑漆漆的东西？

乔珊珊刚看，慕清就揉了揉她的头，“好了，我很好，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家。”

“啊？”乔珊珊有点蒙，“回家？我姥姥没说让我回家啊？她说让我乖乖听话的。”

她前天刚收到信，姥姥让她好好在这边待着，没事别乱跑，说是外头开战了。

慕清一顿，看向了青酒的方向，“那你回去收拾下，一个时辰后，我们去东海。”

“啊？”

乔珊珊一时愣住了。

慕清这才刚出来就要走了？

“听话。”

乔珊珊点点头，又仔细看了看慕清，乖乖先走了。

青酒快步走上来，“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