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慕清倒了碗药汤,“还好你记着我。”
“……”慕清苦涩的笑笑,“说来话长。”
“那婆婆给老头子说了,我也听了七七八八,知道你是无奈之举。就是……就是……”
顾天琊的手隐隐颤栗,到嘴的责怪最终变成了一声叹息,“罢了,过去的都过去了,等去了南疆,见到你义父,说不定你就有救了,反正他什么都没有,就内力多。”
慕清睫毛轻颤,分明是不记得什么义父。
顾天琊猛的紧张又泄了口气,“谢天谢地,你记着我们。”
慕清垂眼,不敢说,对他们的记忆也是断断续续。
“三舅舅,我必须去南疆吗?”
顾天琊深知,去南疆,是为了躲开一切关于秦灼的事。
甚至是,秦灼这个名字出现的可能。
“舅舅我这马车,就是移动的豪华宫殿,要什么有什么,你就全当咱们散步,散着散着就到地方了。”
顾天琊说的轻巧,心里却沉重的不行。
濉河找准了地方,停下了马车,往里探探头,果真见顾天琊一脸心虚。
面对着慕清,巧舌如簧的顾天琊也是不善言辞。
一见停了,顾天琊立马找了机会出来大口喘气。
濉河把一个果子递过去,“你这么心虚,小姐聪明,立马就能发现问题了。”
“老头子不声不响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我能不紧张?”顾天琊甚至焦虑,“老头子谁都不说,把咱们俩弄出来,想干什么?不会想让小容杀了我好继承我的遗产吧!”
濉河无奈的叹了口气,顾天琊半年前私下离开了几日回来后,他就有些不对劲,如今当真是愈发奇怪了。
濉河意识到了顾天琊的问题,又不能主动说什么,只得提醒说道:“论说家财,都是小姐的。”
顾天琊顿时瞪大了眼,后知后觉的拍了下手,“对啊,小容没道理杀我啊,他还指望着我赚钱呢!”
“……”
濉河觉得自家主子开始犯傻了,“主子,您辛苦一路了,要不要先去休息休息?”
“不要。”
“要。”
濉河直接帮顾天琊做了决定,推着他去一旁的小隔间休息了。
他真庆幸,老爷子还是有先见之明的,早些改造了这马车,不然顾天琊怕天天盯着慕清不肯休息了。
他们这回赶了三天路,一停就是两个时辰,等差不多了,他们才继续赶路。
顾天琊怕慕清无趣,坐在旁边和她将海外的事,说到好玩的时候,他自己都能乐上好一会儿,完全没发现慕清渐渐走神。
顾天琊提到了一些事,和阿欢所说意外的重合,甚至比他更加逼真,仿若曾经深入其中,切身经历过一场。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慕清慢慢回神,唇间微紧,缓声问:“神三川,三舅舅知道在哪里吗?”
“神三川?”顾天琊倒是被问住了,他皱着眉头沉思了许久,一个人嘀嘀咕咕,“总觉得在哪里听说过……喂,濉河!你知道神三川吗?”
和顾天琊比,濉河俨然要靠谱太多,“去年九月份,我们从船民手里马到过神三川的黑珍珠,碗口大。”
经濉河一提,顾天琊终于想起来了,“我不知道神三川字哪,但那珍珠绝了,这么大,一颗颗闪闪发光。”
说到了高兴处,顾天琊怎么也要给慕清炫耀下,“濉河,派人取来给小八当球踢!”
“老爷子磨药了。”
濉河语气平和,顾天琊炸了,“有两颗呢!”
“全磨了还没够。”濉河的记性当真了得,“他还派人一直找呢,就是没人再卖了。”
顾天琊心情顿时不好了,“老爷子太过分了,我明明说要留着哄小八的!”
濉河真不想说当时顾天琊在干嘛,他根本无暇顾及。
慕清先笑着宽慰他,“好了三舅舅,不就是珍珠,我有很多,以后你再送我不就好了。”
哄是哄了,但没哄好,顾天琊一直叹气,心情明显不怎么好了。
濉河无奈,就先去照顾慕清了,“小姐,放心吧少爷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我知道,我就是担心。”慕清总觉得顾天琊有心事。
一路上,他们走的都是官道,还算平顺,但等出了江南就不一定了。
如今这世道可没那么太平。
路上流民渐渐多了,慕清五感退化的厉害,一睡就是七八个时辰,她几次都错开了,但到底还是会发现。
老爷子交给她的就是治病救人,但如今的情况,突然他们几人就能解决的。
意外的是,慕清只是平静的看了一眼,就让濉河继续驾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