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淮把酒壶打开,凑近了她,慕清苦笑,"我还以为能等些时候,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慕清没有任何意外,她看不见的时候就知道,终有这么一天。
前前后后不过三个月。
这么下去,也不知道她能撑多久。
若是没了五感,她和活死人也没了区别吧。
"你若能撑着,我就带你去一趟黑市,也许会有一线生机。"
慕清按着发烫发疼的手腕,沉默了片刻才点点头,"好,那就要麻烦莫大哥一次了。"
"准备准备吧,一个时辰后启程。"
慕清点点头,"好。"
莫淮一走,朵朵就开始准备,阿恒去了一趟军营。
等收拾妥当了,阿恒才回来,"小姐,你放心好了,那位先生没事,但听闻沈军医不知所踪,沈少城主正派人找,就是迟迟没有消息。"
对沈弄玉,慕清的记忆是断断续续连不上的,许多都有些迷糊,却是个少见的好苗子。
阿恒小心看了眼慕清,犹犹豫豫的压低声音说:"还有一件事。还有一件事,听闻四少爷被敌军掳走了。"
慕清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他们有意隐瞒,具体时间就不知道了。"
顾扶苏为了避免身份遭到质疑,就藏了姓氏,一边帮助凉城,一边寻找三年前叛军之人。
慕清来的时候,徐子都把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说,让她不要和顾扶苏相认,保持些距离,她就照做了,来了这么久也只是通了几次书信,没想到他竟然就出事了!
"此事先不要告诉大哥,我来处理。"
徐渊若知道了,又要分心,他万一累倒了可如何是好,几位哥哥更无法安心了。
慕清沉默了许久,翻出了一直戴在身上的那枚令牌。
她有心趁着体弱避开璇玑一族之事,楚卫也没有为难她,但有些事,她想的太简单了。
她在是非中,又如何能避开是非。
早一日承担和晚一日承担似乎并无区别。
上了马车,慕清托了莫淮一件事。
还没出城,一道影子就快速跟上了马车。
莫淮扫了眼外头,"有些事,我是可以帮你的。"
"你已经帮我够多了,总不能一直麻烦你。"
慕清醒来的时候,楚卫就来了,想带她去璇玑谷修养,是因为太在意秦灼的事才拒绝了。
如今想想,也是问不出秦灼的事,无端牵累了他。
为什么,都有人偏生都对秦灼绝口不提。
她打听了很多事,偷偷写在了小册子上藏着,但她看不见,迟早也会忘了。
大漠就在眼前了,慕清感受到了烈风吹来,她重重咳嗽了声,手帕上就见了血,莫淮为她平复了心脉,她好受了点,只是她脑袋又空白了些。
她强迫式的按住手腕,略显慌乱的摩挲,许久才松了一口气的靠在了一旁。
莫淮面色复杂,"如果有人提醒,你能想起来秦灼吗?"
"每次毒发都会忘的干净。"
莫淮垂眼看了眼她的手腕,"你在意他,但你的心有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