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死过，这死显得没那么惊悚，但好像遗憾更多更痛彻。

许是她想过种种可能，都没想过，她会这样离开。

大脑浑浑噩噩，什么都变远了。

她分不清楚现实与虚幻。

“秦灼，清醒一些。看着我，我的清清！”

他不能走火入魔，不能迷失自我。

他得赶紧清醒过来，回朝主持大局。

绝对不能让魏易就此如愿。

“秦灼！秦灼！醒来！”

一直以来，慕清总觉得时间还可以再多些，再多一些。

她能重生，定能有机缘改变宿命。

偏生，玉镯所给的一切都有代价。

以命抵命就是它的力量。

若是如此，她的重生就是上辈子秦灼用命换来的，甚至牺牲了更多。

慕清眼前一片片黑暗，脑海里却全是那漫天血腥。

“秦灼被五马分尸了。”

或许，从一开始，以命抵命就是她的归宿啊。

慕清撑不住倒在雪地里，银发和白雪混在一起。

她试图清醒一些，却连呼吸都跟着弱下去。

她隐约看见了站在蔷薇花海里出神的漂亮少年。

“秦灼哥哥，你。你快看看我啊。”

花海一点点被黑暗吞噬，少年始终未曾回头。

慕清睫毛轻颤，慢慢闭上了双眼。

“命运好生作弄于我。又是。空欢喜一场。”

黑夜之中，藏匿在她周围的高大身影到底是出现了。

他不顾一切把她抱在怀里，痛苦的低声低吼。

“慕清，你不如干脆杀了我！”

他们之间，好像真的不会有可能一般，一次次把他们逼近绝境。

慕清的手艰难的抓住了他的指尖，眼泪溢出来。

“他们说，你走火入魔太久，会忘了我。秦灼。我不想你忘了我。”

她曾经也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但真的到了这一步，知道他们之间绝无可能，就此忘记他们的过往，把她从人生中抹去，她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秦灼帽檐下的脸随着风起出现，慕清却看不清楚了。

他的瞳孔还有走火入魔残留的血丝，如今却染上无法抑制的情愫，“我不会忘了你。”

他曾用尽方式留在她身边，又怎会轻易忘掉她。

秦灼不顾身体排斥的痛苦，把她用力抱了起来。

他如今受臧殷限制，没法给她运功疗伤，必须要去找能救她的人。

“秦灼，回宫。你得回去了。保护云治到建国大典，逼出三大家之人。我、我们说好的。”

慕清一遍遍低声说着，秦灼却头也不回。

“秦灼。秦灼哥哥。”

秦灼抱着慕清的手不断收紧，身影却越来越快。

“我知道，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

秦灼将轻功用到了极限，在天亮前开到了皇陵之内。

“无名！我要再开重回一梦！”

无名从黑暗中缓缓睁开双眼。

“重回一梦只开一次。”

秦灼哑声道：“再开！”

无名看向他怀中慕清，眸色微暗，“秦灼，你几次三番逆天改命，你可知道将要付出什么？”

“不求来世，只求今生。我所求，向来只有一个慕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