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仁看着秦灼长大,知道他的过往,更知晓他的憎恨,又岂会不懂他的执着。
徐景和徐正仁都一样,把他当成亲生孩子在养,饶是他真大逆不道,他们也是纵容。
无非是,国为国,家为家,他们不可能不遵守徐家的坚守。
“小容,我不能答应你。”
秦灼眼底的光一点点黯淡,他唇瓣动了动,拳头紧握,指甲都割进了掌心里。
“我们是不是会成为敌人?”
“会。”
徐正仁说罢,快步上马,“我知陛下情况不对,不会轻易下旨召回我等,就先离开了。”
“大舅舅,多谢。”秦灼明白,这是徐正仁的退让,再给他们之间的关系,留有余地。
“嗯。”策马离开时,徐正仁淡声嘱咐,“照顾好清儿。”
眼看着徐正仁离开,秦灼许久才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
镰仓静候在暗处,慢慢现身,“你何必。”
秦灼明知道徐家人骨子里虽偏心,但永远正直,根本不会做出离经叛道之事,还是坚持这般去试了。
“本座就是想试一试,兴许大舅舅会愿意,这样清清也就如愿了。”
这一年多来,慕清私底下做了很多事,追根究底发现,全都是为徐家军退出大秦做准备。
她自认做的小心,都交给了楚卫,但这等大事,徐景又怎会看不出来?
徐景就是看出来了,才会如此心疼二人。
慕清一心要保徐家,而秦灼一心要毁了大秦。
大秦与徐家生死共存,当真让秦灼痛苦不堪。
秦灼明知道答案如此,还是一而再的试探,只为了一个渺小的可能性。
镰仓抿唇,“或许,徐公能说动将军。”
秦灼轻笑,眼里都是苦涩,“罢了,大舅舅是外公教出来的,怎会答应?”
“你不再试试吗?”
秦灼摇摇头,“试过了,不行的。”
“那你。”
秦灼上了马车,轻声道:“大舅舅既然知道了本座的想法,定会通知三舅舅。他们一旦有了行动,你就趁机把他的钱扣下。徐家军若没了口粮,两月之内都将寸步难行,只能留守十三洲边界处。这时间,于本座也够了。”
镰仓微顿,“你今日与他见面,原来是为了这个目的。”
“嗯,清清她担心徐家,本座自然要用些心的。”
徐家怕是不想要这等用心。
秦灼向来为达目的誓不罢休,虽说这是为了徐家好,但等徐家人反应了过来,他怕要受罪了。
“他们会不会对你有意见。”
“本座不怕,清清会保护本座。”
镰仓无奈,秦灼到底是仗着慕清太偏爱他才如此胆大。
但是,万一徐家人就是计较呢?
难不成,他又要装柔弱不成?
相忆自从变成了图腾印在耳朵上后,秦灼一想慕清就会变得滚烫,心口更是隐隐发热。
这种诡异的情况,格外像把慕清的灵魂刻在身体里。
他痴迷于这种感觉。
秦灼揉捏着发烫的耳垂,眸色有些远,他捂着心口,淡声道:“去明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