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住了漫天星辰，烈风吹乱了她一身单薄的衣衫，大雨猝不及防砸下来。

“族长，不要淋雨。”

慕清仰头，任雨把她淋透。

她通红的眼在冰冷里盛开，竟是嫌少放松了下来。

“今天不要管我，让我静一静，以后大概不会有什么机会了。”

楚卫一怔，慕清脚尖一点，飞身到了远处的林木间。

不知道是不是她在宫中隐藏了太久的武功，这一刻她用力了内力，穿梭其中。

捏叶飞花，自由自在。

她在黑夜里放肆绽放，直到累了，她才停下。

她躺在地上，穿过重重枝叶，望见那一点点天空。

“真好啊，自由。”

可是自由，不止这一点。

她的自由里，要有秦灼。

慕清唇角渐渐松动，眉眼温柔。

她选择舍弃的本就不属于她。

为了他们的未来。

“族长，不开心？”

楚卫走过来，盘腿坐在她身旁，同她一起望过去，“因为秦灼？”

“我很开心。”

楚卫垂眼，隔着雨幕，他看不太清，只是尽可能帮她挡着风雨。

“开心，为什么会哭？”

慕清噗嗤一笑，“这叫喜极而泣。”

她的笑，很刺眼。

“哭了就是哭了，除了秦灼，你不会为谁哭。”

楚卫最清楚，慕清的心里除了徐家之外，剩下的一切全都给了秦灼。

上辈子，秦灼到底做过什么，偏偏能让慕清如此执着爱她。

她的一腔热情，除了温情，仿佛只有一潭死水，经不起半点风浪。

“族长，天下那么大，真的不可以是其他人吗？如果不是秦灼，你一定不会总哭。”

注定会死的人，她为什么就是这么孤注一掷？

“不可以。”

慕清想到从前一次又一次的冷酷离开，心随之一点点疼痛不堪。

“楚卫，我从前就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比我的命还重要。你可以用尽手段算计我，但他不可以。甚至，你连牵连上他的一点点念头都不可以有。”

“你对他如此愧疚，是做过十恶不赦的事吗？”

一句话，慕清僵在原地。

记忆汹涌，把她淹没其中。

慕清起身，不想承认，却心虚到不敢否认。

楚卫静静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

“因为愧疚吗。”

不止，总觉得慕清对秦灼太小心翼翼。

只是愧疚，她不会这么卑微。

平安远远看见慕清淋着雨回来，脸色惊变，打着伞一路小跑到了她面前。

“姐姐，你怎么淋着雨回来了？姐夫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担心死的。”

“不要告诉他。”

慕清情绪不对，平安蹙眉。

她哭了！

楚卫一出现，平安冰冷的视线就射了过去，“你是不是又欺负我姐姐了？”

在平安看来，楚卫从来都不是好人！

楚卫扫了他一眼，抬抬手，命人去给慕清煮驱寒药。

平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去追慕清了。

慕清越过执云，直接就关了门，“我不想见任何人。”

执云微怔，平安刚想进去，她就拦住了，“平安少爷，夫人想一个人待着。”

“姐姐哭了。”平安着急，“你能让姐夫过来陪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