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突然意识到，慕清这一刻似乎重新拿回了主动权。

他甚至清楚地知道，他自此会变成被掌控的那一个。

“本道不会杀你。”

慕清眸底冰冷，长生仍旧被吸引。

他喉咙翻滚，缓缓靠近，附耳轻言道：“七小姐，秦灼也会想把你关起来吗？”

为什么要关起来？

似乎是因为占有欲。

除此之外，长生感觉到丝毫的其他感觉。

义母说过，他如果想要什么就要靠自己的一切手段。

可她好像没教过他，占有欲和爱有什么区别。

她想让自己和秦灼一模一样，那是不是还要学会爱慕清？

如果爱了，他会输，和秦灼一样输在这个女人手里。

如果不爱，他就不像秦灼了，就不会义母想要的人。

为了义母，他要学会爱慕清吗？

长生从未犹豫过什么，这一刻眼里却都是茫然。

慕清看见事，漠然道：“你不是想学他，他会怎么做，你不知道啊？”

长生从慕清眼底看见了深深的笑意，她似乎成为看穿了自己的人，后心微微发冷，他好像很多年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炼丹炉突然大亮，魏帝兴奋惊道：“道长，成功了，朕是不是成功了！哈哈哈哈哈——”

长生哑声说：“是，陛下，第一子成功了，而后连续八日共献祭九子，妖孽被镇压定能保证陛下与大秦万寿无疆。”

若不是慕清闻见了草油的味道，或许真会被这一幕惊到。

魏帝很是亢奋，围绕着炼丹炉看了又看。

长生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他就让他们二人离开了。

冷风吹来，雨滴落在脸上，仍旧洗不掉鲜血的滚烫。

恶心反胃突然袭来，慕清脸色苍白。

屋檐下，烛光幽幽，长生就这样静静看着她，“七小姐，想好了吗，和本道试试。”

慕清轻笑出声，“你真好笑，不会以为我杀个人就和你一路了吧？”

她不以为然道：“你还不值得我和你沦为一样的人，但如果你变成秦灼，我可以想想。”

话音未落，慕清就走进了雨中，她衣衫被淋湿的时候，长生的眼竟是挪不开。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给了她太多不正常的注意力。

长生捂住双眼，脑海里仍旧是慕清那漫不经心的模样，她分明看着自己，眼底却从没有映出他的模样。

她和秦灼演戏时，分明是媚眼如丝，满是春情。

黑色的影子出现在角落中，他木讷的声音提醒道：“少爷，主人传信，请你出城一趟。”

“知道了。”

淋了一场雨，身上的血腥味还是没有洗掉。

这场业障，会随她一辈子。

这种强烈的罪恶感，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侵蚀她。

慕清回到房间，泡在冷水里，试图让自己可以忘掉杀死无辜婴孩的罪恶感，但心却越来越痛。

快窒息时，一双手猛的把她拽了出来，落在了一个宽厚的怀中，“后悔了？”

看清秦灼时，慕清眼里终于露出了脆弱。

“外公教我救人的本事，不是让我为了目的肢解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