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公公连忙在前面带路，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敢说了，他生怕秦灼会突然砍了他的脑袋，秦灼这几日可做了太多骇人听闻的事。

不过明德公公多少觉得，这件事背后，其实有皇帝的授意。

死的那一批人里，有太多人表面是忠臣，去多数都是太子一党。

甚至今天这宫宴，他都隐隐不安。

魏帝不会是要对付太子了吧？

如果不是这样，秦灼这几日如此嚣张，他怎么可能还如此和颜悦色？

伴君如伴虎，明德公公不敢再深思，只想当个听话懂事的奴才，谁都不要得罪就好。

万事还是保命最重要。

不过，今日突然要求联姻的人里，又是多少魏帝默认的呢？

他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把秦灼逼到绝路上。

新年临近，如此狠绝，分明就是捧杀之策。

明德公公越想越心惊，许久才彻底不去想了。

一路上的太监宫女都不多，藏在暗处的侍卫和锦衣卫却一直盯着二人。

秦灼却好像没发现他们一样，视线全落在慕清的后背上，都要盯出洞来了。

慕清扯了好几次披风，恨不得把自己完全藏起来。

她真没想到，在秦灼和她有婚约的情况下，还有人送人头上门。

秦灼可小气着呢，她总觉得今夜要完。

慕清紧绷了一路，秦灼那火辣辣危险的视线还是伴随了一路。

好几次，慕清都觉得这目光似曾相识，像极了当初被囚禁时那种过度可怕的视线。

终于到了大殿前，慕清深深松了一口气。

秦灼却突然往前一步，拽住了她的衣裳，一副忠犬模样，乖顺里有几分半强迫的气势。

慕清提醒，“松开。”

秦灼不为所动，甚至还要更进一步，“奴才是没伺候好七小姐吗？都不能牵你了。”

“。”

秦灼略显委屈地说着，和他平日里那嚣张傲慢的模样完全不同。

殿内一些靠近门口的人微微听见，不禁小心翼翼看了两眼。

慕清太阳穴直跳，压低声音道：“你时不时故意惹我生气？”

秦灼笑的乖顺，“奴才哪里敢呢，毕竟那么多人喜欢七小姐。”

明德公公咽了好几口唾沫，实在害怕再多听一些，连忙小跑进了大殿，扬声道：“陛下，九千岁和慕七小姐到了。”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之中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殿外，齐刷刷百人之多全看过来，慕清无力扶额，深吸了一口气，拽住了秦灼的手，坚定地走进了大殿。

上一回，她连正大光明站姿他身边都要小心翼翼，如今全天下既然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她又何必总是畏畏缩缩，大不了就是在和魏帝周旋一番，再诸多顾忌，回家是哄不好秦灼了。

秦灼一愣，亦步亦趋地跟着慕清。

他原本只是想生生气，让她哄哄。

她倒是什么都不怕，就这样和他来到了天下诸权前。

秦灼在她背后轻笑，“小疯子。”

慕清脚步却未停，带着他彻底站在了大殿正中，“陛下，臣女来迟，请你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