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稍停了片刻才让执云继续赶车。

马车刚走，慕清从墙头探出了头。

秦灼撩起车帘看了眼，慕清懊恼，“难不成被发现了？”

她郁闷地趴在上面，一路看着秦灼的车消失在路口，“很快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慕清跳下去，拍了拍身上的积雪，不疾不徐朝着锦园走。

秦灼看了两眼，放下了车帘。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属于慕清的味道一路从鼻息到了胸腔，随着血液游走全身，连同经脉逆乱带来的疼痛都被甜蜜麻痹。

“老师，我不想守规矩了。”

小女人越来越可爱，他真的是一天都不想等下去了。

若不是要守着徐家的规矩，他早就把人绑回来了。

如今倒好，意外丛生，他又要忍上很久。

千岁府的马车走得不快，所经过的街道，热闹的集市转眼就没了人影，变得死寂。

他们离开很久，街道才会恢复正常。

马车绕了圈，离开相府三条街道后，停在了一处挂满白绸的高门大院外，上面高高挂着杨府。

新年近在眼前，杨府却在举办白事。

明日就是除夕，魏帝下令，他们不能大半影响了国宴。

秦灼从车里出来，一身镶嵌红丝金线的黑杉与杨府处处素白格外冲突。

杨府看门的下人看马车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一见秦灼这张惊为天人的脸，吓得连滚带爬，大叫着直往里冲。

“不好了，九千岁来了！”

秦灼很少会主动找谁，但凡找了，一般都没好事发生。

早前他亲自去见的人里，九成人都死了！

杨兆田这几天因为杨骏驰惨死，苍老了十岁不止，杨夫人每日咒骂吵闹之下，他每日也是以泪洗面。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就这么死了，他根本就没法活了！

他有心报仇又如何，对方可是臧殷啊，他就是再厉害也没那个胆子。

下人来报时，杨兆田吓得浑身一哆嗦，“他怎么了？”

几乎是立刻，他就恐慌道：“就说我不在！”

下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万一惹怒了千岁也可怎么办，咱们府上这么多人呢，你想想办法啊。”

杨兆田怒吼，“秦灼来了，我都自身难保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突然，一身犹豫的声音响起，“叔父，能不能让我去处理？”

见是杨启程，杨兆田眼底的厌恶一闪而逝，“你要去就去，但要是你惹怒了千岁爷，没人能帮你！”

杨兆田知道自己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弃子，但如今都无所谓了，杨骏驰已经死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你放心，侄儿不会给你惹下任何麻烦。”

秦灼站在大厅中，看着还没下葬的棺材，眸色淡淡，可是守灵的人早就吓死了。

杨启程走得不快，他每走一步都要不断地想好接下来要说的话。

秦灼，他从前就是想尽了办法也没办法靠近，但今天，他终于有机会了，这是他命运的转折点。

只要把握好今天的时机，他一定能够飞黄腾达，成为配得上她的男人。

杨启程站在门前，深吸了几口气，终于鼓足勇气踏进大厅。

执云察觉到陌生气息，冰冷的视线立刻射了过来，杨启程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匍匐在地，结结巴巴道：“千、千岁爷万福金安，卑职杨启程。奉叔父之命。”

不待他说完，秦灼冰冷道：“杨府的待客之道不过如此，本座今日是领教了。”

他漫不经心地下令，“既然这么没规矩，执云，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