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斩云双眼死死盯着徐商，缓慢后退，最终消失在了黑夜中。

徐商直到他彻底离开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浑身无力，半靠在了濉河怀里。

濉河将披风拢好，低声说：“你没事吧？”

徐商摇摇头，“回去吧。”

“属下扶你吧，马车就在路边。”

“嗯。”

徐商从没想过会这么突然见到月斩云。

再见的震惊，过往的仇恨，剧烈的情绪纠缠在一起，徐商此时大脑一片片的空白。

上了马车，徐商抬眼就看见马车上小憩的秦灼。

他微愣。

秦灼似乎是察觉到了动静，缓缓睁开了眼。

他轻声咳嗽了两声，上下打量着徐商，“舅舅，你还好吗？”

他自责道：“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

徐商扯扯唇，慢慢坐下，无奈地笑笑。

“我在徐家被人劫走是徐家人无能，怎么能怪你呢？”

秦灼张张嘴，失落地垂下眼，好一会儿才说：“我会多派些人的，下一次不会让你出事了。”

他气若游丝还专程过来接自己，徐商心里暖烘烘的，怎会不感动。

徐商轻轻拍拍秦灼的肩头，“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会自己处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秦灼欲言又止，徐商主动错开了话题，“今天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正好问问你。”

“舅舅请说。”

“你可知道《海上图志》？”

秦灼眸光一暗，“知道一些。”

徐商原本也是随口一说，不想秦灼竟然知道，“你知道它如今在哪里吗？”

秦灼摇摇头，“早些年，西厂曾负责查办东海盐城十三官吏被杀一案，接触到一些外海海盗，《海上图志》是从他们嘴里听说的。据说是一本奇书，能让人在海上畅通无阻，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不过，他们也只是听说而已，并未见过。”

他问：“舅舅怎会突然问起这个？难道是海运不顺利？不若，我派海军去帮你吧，这样能省去不少麻烦。”

徐商本就是试试，没有结果也没那么失望，加上月斩云的事，他不免有些无精打采。

“海军哪有那么好用的。”

秦灼自然而然说：“海军听命于我，你可以放心。”

徐商不禁愣愣地问：“你怎么和海军扯上关系了？”

对比，秦灼轻声笑了笑，“我有他们三册书文。”

“。”

三册。书文？

是三册把柄吧？

徐商听徐景说过，西厂内部书文一侧两百页。

三册就是六百页，秦灼难道是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查了？

一个半夜担心自己还一手遮天的侄女婿，换谁都会喜欢吧？

徐商想刻意忽略掉月斩云带来的影响，便主动问道：“你确定，真的可以？”

“自然。”

徐商到底是个生意人，很会斤斤计较，“那这个公文一类，出口关税什么的是不是也能稍微通融通融一些些？”

秦灼了然，“舅舅尽管放心，我会为你处理妥当。”

徐商不禁感叹，“有你这样的侄女婿真好啊！”

一路上，徐商都在和秦灼聊天说地。

下车时，徐商恢复了不少精神。

秦灼要回去时，徐商偷摸摸地喊住了他，小声再小声说：“我怀疑老爷子在你身上动手脚了，你可小心些啊。”

秦灼若有所思，“谢舅舅。”

“谢什么，自家人。”

徐商轻声说：“今天是舅舅要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