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抬眼，随口说了句，聂无忧整个人都呆在了远处，下意识坐直了些，很是乖巧懂事，这样子挺像慕清见秦灼的时候。

慕清不禁看过去，一张平平无奇被易容过的脸，唯有一双眼似曾相识，很深，有点异域才有的深邃。

“玄衣？”

玄衣第一次出现是在阴坑那次，她那时候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视线模糊，分不太清谁是谁，唯独这个名字倒是记住了。

那时候，秦灼要与她断了关系，用了他的身份。

那天，秦灼差点要了她半条命，但那双藏着痛苦的重眸可完全和眼前人不一样。

想想，这已经是秦灼最狠的一次了，只不过他总是给自己就有退路。

慕清恍惚了下，不自觉摩挲着玉镯。

玄衣扫了眼，淡定自若，将魏帝赐的酒放在桌上。

“属下与你今日第一次见面，夫人果真比传闻中更符合千岁爷的心意。”

这话里的暗示，慕清自然是听得懂。

玄衣这是直接坦承了阴坑的事，直接把秦灼给摆在了明面上。

慕清指尖一顿，看他时，眸色深深，笑道：“你确定，我们是第一次？”

“是，属下去了南疆，刚回来没几天，一直没机会和你正式见面，还请你莫要怪罪。”

玄衣跟着秦灼的时间只比镰仓晚了一年。

秦灼对慕清如何重要，他最清楚了。

他可不想自己的名字一直被慕清记着。

秦灼可最喜欢翻旧账，玄衣可不想惹火上身，到时候遭殃，趁早撇清关系最好不过。

该说的说了，玄衣便转告了秦灼的叮嘱。

“千岁爷担心你不顾伤势太过勉强自己，特意让属下给你提醒：若想明日如愿以偿，就适可而止。”

秦灼对付慕清的法子就那么几个，想想就是秦灼许下了什么，玄衣很容易就能猜到。

秦灼太清楚自己哪里最吸引慕清。

以身为饵最有用！

果真，慕清立刻就明白了，眼睛都亮了亮。

这两个人对付彼此的法子真是一个赛一个的简单。

玄衣的笑里露着几分意味深长，看得慕清耳根发红。

慕清勾了勾玉镯，也没什么好隐藏的。

“请你转告他，说话要算话。”

玄衣离开前，扫了眼那群舞娘，“今夜，请夫人保护好自己，莫要千岁爷分心。”

慕清下意识扫了眼舞娘，“还有一件事，你告诉他，答应我的事不能反悔，无论什么话都不能，要乖乖回来。”

玄衣低声笑了笑，似乎知道两人之前说过的话了。

“请夫人放心，你的话，属下定然如实转达。”

说罢，他很快就离开了。

慕清拿起酒壶，正要倒酒，聂无忧不动声色的自己拿了过来。

魏帝也不会下要命的毒，都是一些折磨人的，会让人疼的生不如死，可惜他没有痛感，最不怕这玩意。

“七小姐，你身体有恙，就不要喝了。”

慕清瞧见周围几个监视的太监，顺从的配合，“臣女谢千岁爷担心，你身体也不好，莫要勉强了。”

酒壶被按住，聂无忧几次没成功，余光看了眼魏帝，他温声道：“陛下的恩典，我不能不喝。”

他沾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我不怕毒。

慕清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聂无忧笑笑。

无数视线之下，聂无忧随意地喝了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