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了,大风狂吹,吹的人浑身冰冷,一股股寒气久久不散。
执云目光骤冷,看向殿门的方向。
慕方野带人进来,千斤重的兽笼被特制的十六匹大马拉着,停在殿外。
执风压低声音道:“一会儿我会跟着他们,保护千岁爷。执雨这几天有些奇怪,我让他留在府上了。执雨那里,你记得多交代两句,他和执雨亲近,容易心软。”
执云敏锐,觉得奇怪,“执雨怎么了吗?”
他们四个是一同跟随秦灼的,算是一起长大的过命兄弟,彼此之间远比其他暗卫要亲近。
执风目光幽暗,想到执雨三到四次奇怪的举动,摇摇头道:“等这次的事过去了,我会和他好好谈谈。”
“好。”
对执风,执云从来都不会怀疑他的决定。
他既然说了,定然是有原因的。
慕方野看了眼两人,直接让人推门进了大殿。
执云刚想上前,执风按住她,“去吧。”
执风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赶紧走。
执云沉默了片刻,越过了锦衣卫,走出了大殿。
她看见马车上的兽笼,握剑的手猛的一紧。
不能让慕清看见他们如此羞辱秦灼,否则她一定又要心疼死了。
春雪殿除了魏帝特别要求,大部分时间都是黑的。
慕方野很讨厌这里时常弥漫的靡丽味道,是好闻,但他不喜欢这种诱惑人失控的气息。
“千岁爷,陛下请你跟下官去趟皇陵行宫。”
软榻上,衣衫不整的秦灼缓缓睁开眼睛,手臂勉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一双冰冷的凤眼淡漠至极。
“辛苦慕大人。”
慕方野听见铁锁碰撞的声音,秦灼缓缓走来,一张过分精致的脸因为太久不见光,如同白玉一般,只是除此之外,露出的惨烈脖子上都是青黑简直的凸起经脉。
这些日子,秦灼没少被控心蛊折磨。
慕清起初刚离开时,魏帝还没有对付秦灼。
大概二十多天前,魏帝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种奇怪的药。
吃了这种药的人没事,和吃了这种药的人亲近,时间久了,就会被毫无声息的废掉内力。
魏帝这段时间每天都会送来人,亲自监视他们。
十天前,魏帝亲自给秦灼上了鞭刑。
他完全没有了反抗能力,内力几乎被散尽。
没有内力,秦灼恐怕撑不了几天,就会被控心蛊生生折磨到痛死。
偏偏魏帝不想他死,拿着各种珍贵的药吊着他的命。
慕方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许久才从他的脸上离开,视线落在他脚上沉重的玄铁脚镣上。
秦灼都是一个废人了,魏帝还不放心,是真怕他。
不过秦灼当奴才当久了,倒是听话,换个人被这般折磨,恐怕早就谋朝篡位了。
呵。
说到底,奴才终究就是奴才,自己做不了主。
慕方野错开一步,“九千岁请。”
秦灼艰难的往前走了一步,眉头就紧紧拧了起来。
走这几步,他就出了一身冷汗,站都有些站不稳。
执风上前,扶住了他,“千岁爷,你慢些。”
秦灼垂眼,点头,时隔近三月,终于走出了出春雪殿。
慕方野跟在身后,目光幽深。
不得不承认,哪怕经历了一场非人的折磨,秦灼这张脸仍旧是他的资本,也怪不得慕清心心念念难忘怀。
这张脸如果生在女人身上,恐怕就是蛊能惑君王的在世妲己了。
慕方野把玩着手中的剑,抬眼,目光落在秦灼的脸上。
如果没了这张脸,慕清应该就不会执迷不悟了。
秦灼脚步一顿,冰冷道:“慕大人,你这般看着本座,是眼睛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