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郎中还想说什么，最终叹了口气就走了。

风时不时从门帘里吹进来，烛火荡阿荡，缠缠绵绵的。

慕清沉默着将《女戒》写了一遍又一遍。

她看着和秦灼相似的字体，唇角的弧度越发温柔。

听闻了一些关于徐徽音的事后，慕清似乎明白了她当初逼自己发誓的初衷。

有些路太难走了，一走就没有回头路，当个普通人更碌碌无为至少会平安。

如果不是重生后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与天下为敌，慕清都不确定这条路，她有没有勇气走下去。

可秦灼孤零零地走了那么久，她心疼，她要陪他。

一阵冷风吹来，慕清抬眼，面目清冷，情绪藏的干净。

“你来了。”

楚卫走进来，半跪在地上，“族长，有何吩咐。”

烛光下，慕清藏在明暗里，本就精致的脸更显分明，楚卫瞳孔倒映着她，心头火焰灼烧。

她好美。

慕清习惯了楚卫放肆的视线，“有一拨人在监视我，查出来是谁。”

“是。”

楚卫仰头，目光肆无忌惮，“你可还有事？”

慕清歪在椅子上，隔了会儿才说：“我要朝中最新的消息，这两日就送过来。事无巨细，特别是关于太子和慕语花的。”

楚卫眸色一深，“你是打算回去了？”

慕清点点头，“嗯。”

听她这么一说，楚卫唇角松动，眼里回暖。

“要不要去一趟璇玑谷，长老们想见见你。”

慕清淡声道：“这些事，你处理。”

“是。”

慕清疲惫的按按眉心，“你可以走了。”

“你这段时间，很累吧？”

楚卫突然起身，将一个小瓶子放在了书桌上。

“这是毒桔梗的缓解药粉，是用毒桔梗枝叶做的，或许能让你睡得踏实一些。”

慕清缓缓抬眼，楚卫不避不闪。

“从你来璇玑谷，你就中了毒桔梗的毒。离开璇玑谷后，这毒会不断加深。它会让你心神不宁，夜里不断做噩梦，还会因此导致走火入魔。”

慕清指尖下意识按在了手腕上，身体没有异常。

楚卫淡声说：“你其实很厉害，早早就发觉了身体的异样，不过毒桔梗的毒无声无息，只会慢慢侵蚀你的神智，不会直接伤害身体。何况你本来就心事繁重，怎么都不会想到是中毒了。”

他把瓶子推过去，“你中毒不会死，但不会好受，还是吃一些缓解剂比较好，这样你夜里也能好好休息。”

慕清把玩着瓶子，似笑非笑道：“从我离开璇玑谷，你就料定会有今天了？”

楚卫点头，“是。”

慕清中的毒不纯粹是毒桔梗。

老族长早就了两手准备。

从慕清学习了老族长的功法开始，她就和璇玑一族有了斩不断的羁绊。

老族长对慕清下了药毒。

药毒特殊，不会伤害人，但会对毒桔梗上瘾。

如果将来慕清不肯接任族长之位，楚卫可以将人强行带回璇玑谷。

她只要来璇玑谷，她就离不开这里独有的毒桔梗。

慕清其实根本没有选择。

楚卫哑声道：“族长，属下无意冒犯，只是属下需要你，想要你留下来才被逼无奈用了这个法子。”

他把瓶子往前推，“这药没有副作用，你只要按时吃，你就不用担心睡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