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暴风雪还在继续。

慕清揉了揉眼睛，艰难的活动下僵硬的身体，将三个方子配好，叫来人，让他们去配药，她继续研究香料的可替代药。

陈老郎中今年都六十八岁了，实在熬不住了，还没天亮就累着了，还有两位六十岁左右的郎中也累得不行，如今忙忙碌碌的除了慕清就是沈弄玉和一些学徒，剩下的就是官府医学府中的人了。

“咳咳。”

慕清忙了半宿，一口水都没喝，喉咙疼死了，一直咳嗽。

一杯水递正过来，慕清顺手接过，喝了两口。

“帮我拿个馒头过来。”

说罢，慕清不见人离开，微微抬眼，“你有事。”

慕清话还没说完，目光就撞上了一双熟悉的眼。

他是最普通的面容，让人记不住，只有眼睛，慕清一眼就能认出来。

“阿欢，你。咳咳。”

慕清说得有些急，还没站起来就是一阵猛咳。

欢色眸色幽深，给她又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秦公子，你需要休息。”

慕清看着他的眼睛，试图看出点什么，“如果我不休息呢？”

欢色面色不该，转身就走。

“你别走。”

“哐当！”

慕清慌忙去拉欢色，太着急，腿用力撞在了桌角子，她控制不住地摔向地上。

一双手下意识拉住了她，将她用力圈进了怀里。

冷气扑面而来，慕清闻见了一点点令她安心的味道，“我以为你不会见我呢。”

她抱住他的腰，欢色的手立刻按住她，“秦公子，请松开属下。”

“我很累。”

欢色的手一顿，慕清额头抵着他的胸口。

“我好累，好辛苦，你看我是不是都瘦了？”

她确实瘦了。

瘦了特别多。

帝都养出来的肉全都没了。

慕清晃晃他，软着声音撒娇，“阿欢，你抱抱我，好不好？”

她声音越来越娇，“阿欢。”

欢色推她，慕清干脆整个抱住他，将自己埋在他的怀里。

“夫君，我们是新婚，你疼疼我。”

欢色瞳孔骤缩，心口窒息。

她一声夫君，他就被支配了。

他想抬手，拥抱她。

欢色唇间收紧，发软的手缓慢抬起，按住慕清的肩头，往外推。

“秦公子，松开属下。”

“一炷香。”

慕清用力，将他抵在了一旁的柜子上，“你就陪我一炷香好不好？”

欢色拒绝，“属下有事。”

慕清整个人贴上去，彻彻底底地感受到他的温度才罢休。

“我一会儿也要忙，可我真的想你陪陪我，你不在，我睡不着。”

她低声委屈地说：“你在，我才敢睡，我总觉得有人在监视我，不过我一直找不到他们，我好怕的。”

她将重量全给了欢色，“夫君，一炷香，你叫醒我，我不能浪费时间。”

快睡着时，她小声声提要求，“我要你抱着我睡。”

怀里片刻就传来了呼吸声。

欢色喉咙翻滚，将她抱在怀里，低喃，“慕清，凉城没那么重要。”

……

慕清听见外头的脚步声，猛地睁开了眼，银针落在指尖。

“小姐，是属下。”

听见执云的声音，慕清睫毛轻颤，心下松了一口气。

执云将早膳放下，很简单，包子和清粥，“你睡一炷香可以吗？”

慕清一怔，看向桌子一角，上头的一炷香刚燃尽。

香应该是他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