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塞外,风沙真的很大,大到不过片刻的功夫,秦灼就看不见慕清了。
小姑娘很娇气,一生气就很难哄,可她不自知,总怪他难哄。
镰仓发现他的目光,静静站在他身后,主动问:“你为什么不让小姐摘掉火情?和南疆有关也就罢了,重点是那个人太危险了,小姐她恐怕应付不来。”
“以顾四姨和他之间的关系,他不会真的伤害她唯一的孩子,甚至会保护。”
秦灼又擦了下唇角的黑血,神色越发漠然。
“精绝古国东部发现稀少玄铁矿的消息,你让人传到南疆,务必传进宫里。”
镰仓知道秦灼想做什么,“是。”
那人是南疆摄政王,他原本就是战争狂魔,他一回来,战争临近,需要大量兵马的同时,他需要的是更好、更完美的玄铁矿。
精绝古国虽远,但河运发达,能直通海边,南疆更有最眼前的海运。
如此一来,反倒比中原内陆更容易运送。
秦灼望着慕清消失的方向,重重的咳嗽了几声,他将浸透血的手帕慢慢化成齑粉,淡声说:“想办法将那一带的铁矿山全划到蓝桉名下,记得留下一批可靠之人。”
那一带矿山,能连续不间断开采三超过近五十年。
一旦精绝和南疆达成共识,五十年内都会是合作关系。
两国一日在,这关系就牢不可破。
五十年,是一个人的余生。
镰仓握剑的手慢慢收紧,“主子,你不是打算好好和小姐在一起了吗?为什么还要为他人作嫁衣裳,你总要为自己想想。”
秦灼昨夜明明决定了,会好好和她在一起,他分明妥协了要顺从慕清,但仍旧要这一切都拱手让人。
“自然是要好好在一起的。”
秦灼无力地吐了一口气,“只有好好在一起了,我才能教她怎么活下去。”
镰仓指尖微颤,“你……”
秦灼收敛了情绪,“你以后有时间就去见见她,你也要早些习惯跟着她。”
他说:“帝冥之事,找一个合适的机会透露给她。”
镰仓跟着他慢慢往前走,“属下以为,你心软了,会主动保护她。”
“心软了。”
秦灼没否认,轻声笑了笑,“她总能让我心软。”
他笑声很淡,“她自出事,受了那一点点罪,很娇气,总爱撒娇,我拿她没办法。”
说起慕清的时候,秦灼身上的戾气和孤寂都会消失。
他突然顿步,哑声命令道:“以后,本座定然也是拿她没办法的,所以你要提醒本座,本座没办法保护她一辈子,不可以太惯着她。”
“你都说对小姐没办法了,属下提醒你也没用。”
“有用。”
他会回归理智,冷静下来,不会让他们二人都无路可退。
镰仓沉默许久,到底是忍不住说道:“属下自认为,你低估了小姐的决心。没有你,她一定不会独活。无论你做了多少准备,都拦不住她。”
秦灼平静道:“那就让她吃下忘情草忘了本座,只记得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