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立刻就笑了，眼底却很深很难过。

她发现，秦灼藏着秘密，而这个秘密，他不说，她可能终其一生都碰不到。

重生归来，她连最糟糕的结果都想好了，可现在还是害怕，怕秦灼和上一世一样，抵死不说喜欢她。

哪怕全天下人都知道他的偏爱，他仍旧不说。

“阿欢。”

她很慌，没了分寸，说出的话也显得十分孟浪，“我们成亲好不好？”

房间陷入了可怕的安静，慕清拽着薄被的手有些紧，“我们要是成亲了，你是不是就不想着逃走了？”

欢色指尖收紧，一如既往的沉默。

房间有点闷，慕清感觉喘不上气，有些窒息。

她小脸苍白，没等回答，自顾自说：“我失血有点多，得让执云帮我熬药，顺便你也要吃点药，伤势能好得快一些。”

她说着，余光看见他低着头，脖子上的伤口又流血了。

慕清见他受伤就很慌，她往前走了一步，就立刻停下了，“你穿好衣裳，我一会儿让执云给你送药，你把伤口都擦一擦。”

听见她夹杂着哭腔的声音，欢色抬眼，静静看着她。

这样平静、深邃、比山海还要浓重的眸子，一眼，慕清就觉得很难过。

她背过身，走到屏风外，胡乱套上他宽大的衣裳，低声说：“吃了药后，你泡药浴，今夜你好好休息，莫要调息，明日早晨我来帮你施针，梳理经脉。”

她脚步慌乱地想走，欢色哑声说：“为什么不是现在？”

慕清逼着自己笑道：“我都被你拒绝两次了，哪里还有心思给你治伤，我不要面子的吗？”

她深吸了一块气，开门，低声说：“明天早上，我帮你准备糖水，好不好？”

欢色拳头紧握，“好。”

门关上，欢色死死扣住发疼发胀的心口。

她都猜出来了，只等着他承认。

她说想要成亲，不是和欢色，是和秦灼。

他五指几乎抠进肉里，心脏的疼痛仍旧没有消失。

慕清身上的衣裳不对，人也失魂落魄。

看见她脖子上的牙印，执云脸色难看，剑出鞘又合上，心上很烦躁。

换了衣裳，慕清就去给欢色熬药了。

她替换了很多玉镯内的药材，水也是泉水。

给欢色提起洗髓伐骨，其实就是为了使用泉水更方便。

按照以往，他应该会下意识认为是她下药了。

执云提醒她脖子的伤口，慕清才沉默地擦了药，用黑色的纱布盖住，藏在了黑色劲装的领口中。

熬完药，让执云送过去，已经是深夜。

慕清完全睡不着，一个人坐到了房顶，仰头看着黑蒙蒙的夜空。

乌云满天，这两日恐怕还有雨。

她正走神时，一阵悠远深沉的萧声响起，将她从思绪里拉了出来。

慕清站起来，一眼望见站在八宝亭内的蓝桉。

许是发现了慕清的视线，他一顿，停下，望了过来。

被发现了，慕清也没藏着，从房顶上飞下去，坐在了凉亭台阶下的草坪上。

蓝桉低头，正看见慕清背手而立，仰头看他的清俊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静，他的心脏快了不少。

他正要开口，慕清笑道：“四郎，你是不是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