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缓缓起身，目光扫过佛像后，与徐渊交换了一个视线。

“九千岁，我先走了。”

秦灼勾唇，缓缓将手放在了她的掌心中，“奴才等你回来……”

奴才……

自从秦灼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千岁爷，他在魏帝面前都没这么自称过。

慕清唇瓣微颤，指尖缓缓收紧，毫不留情地扣住了他，转身离开。

她还没踏出殿门，徐渊强悍的长鞭就划破空气，甩在了秦灼的身上。

不能回头，不能看，这就是一场戏而已。

慕清用尽力气说服自己，走了出去。

徐渊一鞭接一鞭，一鞭比一鞭重。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秦灼就奄奄一息。

佛像后的那双眼没了看下去的兴致，不悦的离开。

魏帝兴致没有得到满足，肥硕的脸上都是不快，“去，让慕清来找朕。”

公公犹豫。

“陛下，这瘟疫来得突然，传染性极强，这慕七小姐好像已经沾上了……”

魏帝冷笑，“朕是真命天子，还能怕一个小小瘟疫？”

公公惶恐请罪，立刻赔笑道：“奴才多嘴，奴才多嘴，陛下千金之躯，天下污秽之物自然都不敢近身的。”

魏帝心情好了些，微微眯起双眼道：“灼儿既然这么喜欢慕七小姐，你就多送点助兴的药喂给他，今晚上务必让他好好伺候着，一定要让七小姐满意，留在宫中多住上几天。”

“是。”

看了看天气，魏帝笑盈盈道：“走吧，威武大将军应该也喝高了，朕差不多也该去看看了。”

……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为数不多的几颗星辰都被乌云遮挡，暴风雨恐怕要来了。

徐渊等到没人再监视了，这才停下。

“秦灼，家公让本将传话，请遵守约定，和她保持距离。既然给不了她余生安稳，就不必再有牵扯。话已至此，还请手下留情，莫要再给她任何期盼。”

秦灼低垂着头，听见这冰冷的警告，指尖微微收紧。

“请老师放心，本座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遵守。此生，绝不肖想，绝不提及，绝不留恋。”

徐渊冰冷的扫了他一眼，将长鞭随手一扔，转身离开。

“本将相信千岁一言九鼎，定会言出必行。”

殿门关上的瞬间，黑暗将其笼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痛，秦灼后背微微拱起，血越流越多。

“轰隆轰隆……”

电闪雷鸣间，大雨袭来，秦灼下意识想到慕清怕雷电。

他刚抬头，就僵住，久久没有动弹。

慕清听见雷声，备药的手一哆嗦，全都撒在了地上。

徐子都扑哧一笑，连忙走过去帮忙，“小八，以前你不是最喜欢雨天，怎么如今一道雷电就把你吓到了？”

“太突然了。”

慕清双手隐约在发颤，她一边说着，一边双手交合在一起，拼命克制着本能里的恐惧。

又是一声雷电，慕清浑身无力，冷汗都冒了出来。

这还是徐子都第一次看见慕清这样，心下担心，连忙将她面前的药草都推开了。

“是不是太累了？”

徐子都一拉住她的手，脸色就变了，“怎么一直发抖还都是冷汗？瘟疫严重了吗？”

外头的雷电还在继续，慕清越抖越厉害，心里的害怕也在增加。

她猛地站起来，拎起裙摆就往后殿跑，她现在只想待在秦灼身边。

徐渊迎面走来，“几道雷声就把你吓成这样，哭着去找他寻安慰。呵……你还是趁早放弃他，回徐家当个娇娇女好了。”

慕清倔强地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反正，我要试一试！”

徐子都跑过来，将徐渊推开，“你堂堂将军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也不嫌丢人！”

徐渊不忍看她，“人是她选的，路是她选的，以后是死是活，和你我都没有关系。乱世中，能活着已经够累了，她不想好好当千金大小姐，就让她撞撞南墙，知道这凶险后，省得这么固执。”

徐家就这么一个小姑娘，是徐家人的宝贝疙瘩，徐渊哪可能不心疼，但是她若非要坚持，那今日之事连绊脚石都不够格。

慕清静静站在雨中，抬眼望向后殿的方向，双眼通红，用尽了力气回头，一步步走回到了药材桌子旁。

她只字不吭，开始配药、研磨。

雷电袭来，她还是会颤抖，却无比坚定。

徐子都心疼得要死，狠狠地瞪了眼徐渊，“你看你！都把小妹弄哭了！”

徐渊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慕清，运功打坐起来。

这场雨格外大，大殿内显得尤为冰冷，慕清忙了大半夜，才将药弄好。

在锦衣卫的帮助下，发狂的病患都被强迫性地喝了药，虽然没有缓解，但至少吊住命了。

夏安比他们要严重很多，好在她有内力，撑得比他们久，喝了药后还有些神智。

雨没停，慕清走到后殿的门前，望着秦灼的方向片刻，打死打起精神，给他做好药膳。

她刚走到门前，执风就拦住了她，“小姐，九千岁有令。以后，你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