舷窗以下，荒芜的Sindaria在红巨星吞吐的日冕下，像极了一颗锈迹斑斑的金属球。从轨道上望下去，除了穹顶仓集群以外，能辨识的结构也只有巨大的环形加速器、和环中央红热的聚变散热片。整个星域接近四分之一的反物质燃料都来自这颗星球表面密布的加速器阵列，而且越向前追溯历史，这个比例也便越大。就连轨道站中，很大一片区域都被划给了挥发物包装容器的回收转化，用于将耗尽的挥发物储罐材料转化为用于包装反物质的富勒烯泡沫。当然，别说这片区域、哪怕是整个工业区的总和，比起位于轨道站中轴的锥形日光天井来说都会有所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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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凇羽？快下来，该走了！”我无奈地向上喊着。

也许就不应该带她来什么开阔地。我开始有些后悔，之前向她说了要带所有人去天井。但转念一想，长期蜷缩在狭窄的星舰走廊和房间里，对她应该也是一种折磨吧。也许这才正是她总是不放过在任何地方飞一圈的原因。

除去初次见面时，凇羽与舰队中其他人处得出奇地还不错。茵当然是因为多了一位听众，虽然是极其不认真的一个。至于暴雨…也许只是因为多了一个人去倾倒对我的看法吧。

“喂！不听话的话就把你扔在这里了哦。”

明明是抬着头说的，我的余光却看见一旁的暴雨打了个寒颤。我回头去看她，她却是立刻转开了头。

旁边，茵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哎，暴雨酱这么可爱，扔下好浪费的呢。至少…也会拆解成补给给其他舰娘吃…”

“好啦，暴雨她不喜欢的话，就不要说了。”这次是洛林，之前的时候她一直都在看空中的凇羽。“但是如果暴雨酱不想被扔下的话，还是应该表现得好一点，对吧？”

“不许用这种事开玩笑。”暴雨听起来则有点色厉内茬。

空间站的小广场人很少，几乎只有几步之外欣赏着空中的凇羽的狼酱。凇羽也许是看见了我抬头看她，又凌空转出几个极有难度的动作。我也突然意识到，舰队里多了个甚至可能比暴雨她更过分的人，大概是件极麻烦的事情。

“行了，大家都知道你很厉害了，可以下来了吧？”

空中的茵好像听见了，又自豪地抖抖翅膀。不知是飞累了还是真的听了我的话，她终于还是开始给自己的表演收尾，又一个精彩的桶滚，白色的尾羽在空中展成一个扇形。

盘旋半圈降低高度，轨迹画出一道快速收窄的螺旋线——却忘了注意身边的灯杆。连忙调整方向，却因此失去了平衡。贴近地面时已经没有时间调整姿态了。

她落地的声音很轻，却因为几乎向下是水平地拍在了地面上，而听起来像空纸箱一类的东西落地时的“啪嗒”声。

她便保持落地时的姿势许久没有动，然后——蜷成一团、用翅翼把自己裹了起来。

背后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便传了过来。狼酱也是努力忍住笑，两次闪现就到了地上的凇羽边。凇羽的两翼足以把她纤薄的身躯裹得严严实实，再加上尾羽就可以盖住腿。除了小腿露在外面以外，看上去与一团羽毛没有什么区别。

狼酱在凇羽身边蹲下来，敲了敲她的翅膀：“摔疼了吗？好了。不要这样了…大家不会嘲笑你的…”她试着掀开羽翼的一角。可里面是凇羽青蓝色的发丝，于是她绕到了另一侧。

“…狼酱，你不如让她自己先冷静一会。”茵好不容易才止住笑。

狼酱不知道说什么好地摸了摸凇羽的翅膀。她抗议地缩了缩翅翼，露出半边脸颊上充斥着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神情。

唉。我思考着到底该怎么处理地上的这只。

饶了我吧，暴雨她还不够我受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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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等一下吗？凇羽她…情绪有点不稳定。”林成宇向通讯链接另一边的陈锋解释道。

“没事的，你就带她来就行，她一定会很喜欢这里的。”可是，对面的陈锋却绕开了关键的技术性问题。林成宇无奈地看向地上的凇羽。

“喂喂。凇酱，再不起来当心压平了哦。”茵笑着俯下身，向凇羽说。“你可是我们舰队的希望呢？”凇羽还是装作没听见，只是略微躲闪着狼酱抚摸她的翅翼的动作。

“这样摸起来很舒服呢。”狼酱也笑着抬起头说。“手感真的很好…成宇也要来试试吗？”

“不…不许摸。”凇羽听见了这句话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

“那就起来吧。不然…只能由指挥官把你抱过去了呢。”

她笑吟吟地看着凇羽听见了以后，从地上一打挺便站了起来。然后又转向林成宇，用邀功的眼神看着他。

“舰娘总是跟孩子一样啊。虽然带着完全的心智出生，但是毕竟实际年龄只有一年而已。”洛林很合时宜地感叹道。“所以，才会想着用短暂的生命去尽量享受美好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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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以后，路上凇羽也还是跟在狼酱身边，偶尔去诉苦：“丢死人了…再也不要提了…”

狼酱刚转过头想答应她，却突然没忍住笑，在凇羽的嗔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