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熟悉的房间,第一个映入林成宇的眼帘的就是狼酱失魂落魄的背影。看见她时、只觉得百种情感直冲上来,模糊了一切感官。
“狼酱!你还在就好啊。有好几次都以为...”他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语无伦次。
转过身、她就已经扑进了林成宇怀里,把脸颊埋进他的肩头。
“我...我也是...好几次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林成宇被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耳边则是她不住地嗫嚅。他只能默叹口气。无论她之前有多坚强,可毕竟还是女孩子的心性啊。
“真的、差点就见不到大家了...”狼酱又一次努力地呼吸,将要出口的抽噎咽回去。林成宇拼命想说什么。但是,似乎自己的一切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想要摸摸她、给她一些慰藉,手却始终没能伸出去。
“可是我们击沉过那么多敌舰呢。”狼酱终于还是努力地平静下来了一点。脸上却还是有些自嘲的笑。“只允许敌方被击沉,而不愿意己方有损失,是不是不公平的事。”
“他们说,向敌方舰娘出手时绝不应该在意。因为她们只是制造出来、用来作战的兵器。是从金属中诞生的、没有意义的灵魂。”狼酱轻声说着。“这是必须要背诵的内容…”
“我们所面对的敌人、她们诞生的唯一原因、唯一目的就是击毁我们。而我们能做的,只有先一步将她们击毁而已,对此感到难过...感到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也许倾诉让她心里好受了一些。但是仍然是只有几秒:“但是,他们好像没有说,我们也是…呢。”她这一次没能忍住她的抽噎。抽泣时全身都是一软,连带着一串清泪从脸颊滑落。
积郁的情感,就在这时从林成宇心中决堤了。失去小红的悲痛、连狼酱都险些一起失去的心悸、只能看着而无力安慰的痛苦,混合着在他心中冲出。
五厘米的间距很短,但是人的神经反应却需要足足零点三秒。在他有时间反应以前,狼酱就已经在他怀里了。左手本能地从她的肋侧环住,右手向下抱住腰,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她的娇躯骤然绷紧,但是却没有一丝挣扎的意思。横亘在其中的身高差使狼酱仰着头,以错开下颌与林成宇的肩头。似乎,在无数感觉的冲击下,除了吞咽与呼吸,她已经失去了做出其他一切动作的能力。抽泣终究是无法戛然而止的。轻微的痉挛仍时不时地、像微风流过湖面似的划过她的身躯。
狼酱的脸颊就贴在自己胸、颈交接的地方,泪痕的润湿与体温的温热,混合着透过衣襟传了过来。她的头仰着。林成宇完全清楚,自己只要略低头,就可以从她盈着泪的、通透的像一汪秋水的蓝瞳中直望进去。但是他同样没有做任何动作。视野便停留在当前的画面:一半被她的柔发与兽耳占满,另一半是自己的手臂与地面。
终于有那么一秒,两人同时分开、后退了两步。
林成宇不知所措地看着狼酱退开的样。狼酱睁大的眼睛里,无数他还未有能力解读的内容直升上来。她给了林成宇一个含着同样含义的表情,飞快地打量了一遍地面与墙壁——
然后又很快地后退了两步。林成宇本能地一阵惶恐,向她伸出手…
可她就在那里将右脚点地,修长的右腿绷直,冲力从小腿传递到身体,极短的时间也足以将她的速度矢量指向前方了。闪现——距离刚刚好,直接扑进了林成宇的怀里。
她轻的惊人,就像上次体验过的那样。接住她的时候,似一只软枕头落进怀里时的感觉。但是物理方面以外的冲击仍冲得他一个踉跄。靠着四肢借力,她就这样稳稳地攀在了林成宇的身上。身高差距接近反转,林成宇也体验了一下抬头看她的感觉。
狼酱大概是世界上抱起来最舒服的东西了。自己的手臂反抱而上,感受到的是无与伦比的温软、顺滑。之前的受伤似乎没让她有些不灵便。她两手抱住肋侧,腿也跟着惯性顺势绕在他的腰腿上。接触面上温暖的感觉扑面而来,似乎温热了周身每一个角落一般——兽娘的体温普遍高于人类,一两度的差异也足以带来暖和得多的感觉了。被她这样紧抱住,窒息般的感觉似乎淹没了所有负面情感。
“成宇,怎么会...主动离开你呢?”狼酱在他耳边小声说着。“小红都已经...”
她努力地低头看着林成宇,递出自己的目光。眼里闪着的竟是和他之前一样的神色——想要给对方一些安慰,却感到自己的无力。似乎在这种境况下,一切语言都是苍白的。
心中又一阵涌动,却捉摸不清是何种感觉。第一次去直视狼酱。这一次两人位置相反,她没有林成宇的胸口可以埋进头去了,便向前将脸颊贴在了他的鬓处,又像是害怕滑下去一样紧了紧支撑体重的手臂。目光虽然在躲闪,但还是在努力用余光给他一些安慰,
看着这个样子的狼酱,林成宇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微笑,摇了摇头。
“好啦,我没事。你没事就…”
他无意中抬头,却看见了门口注视着他们的洛林,手还几乎保持着想敲门的动作。
“对不起,打扰了。”洛林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