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签了生死状的。”徐欣然提起了那张没有丝毫法律效力的纸。

.....

..

“同步完毕。系统正在初始化...”

同步率还在上升。一减十的负十一次方，一减十的负十三次方，一减十的负十四次方...

突然，显示又跳回了百分比。

百分之一百。

系统的其他部分却没有在意这个插曲，继续尽责地推进着。很快，脑波的活动频率就回升到脱离了快速动眼睡眠的范畴。他醒了，不过不是在现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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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步率不是理论上只能无限接近100%，而不能达到吗？”王梓涵追问道。

“达到100%只能说明一件事：两个模型真正意义上的完全同步，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没有两个个体了，只有一整个王莽，一半运行在生物脑里，一半运行在电脑里。现在他的整个意识完全浸入其中了，再也不能通过断开虚拟脑与虚拟世界来断开连接了....”

走进来的林成宇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他脸上的是深深的落寞。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我进去。”

王梓涵本能地一惊，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徐欣然抬起头，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现在只有从内部才能中断它。至少有可能可以从内部中断。我们的方法就是在蒙蔽潜意识，只要在他的世界里找到他，就能想点办法…”

“哦。”

她转过深邃的眼神，隔着墙看向了隔壁房间里的第二台干涉治疗仪。她当然听懂了这番话。但——听见了又如何呢？自从她的父母彻底杳无音信的一天以来，她的情绪波动已经很少了。

“哈哈哈。连理论模型都没有跑一遍就上实地操纵，真是我的作风呢。”

“两个大脑链接到同一个模型，这个理论模型还用做吗？”徐欣然深吸口气，敲着键盘。

“不用了。现在没有什么三位一体连接了，当成两者连接就行。服务器的带宽应该够，现在是真正的没什么地方可以出差错了。”

走出房门的时候，林成宇的步伐有些蹒跚。

.............

洁白的床单，默默运转着的机器。生命体征监测仪上，心电图沿着自己的轨迹跳跃着。并不是给陪床的医护人员看的——各类警报监测都早已转为全自动。这种心电图屏幕、不知除了在电视剧中惯例式地出镜外，还能有什么作用。

“别的事已经处理好了呢。暂时没处理好的那些，有了钱都不是问题了。”

系统已经在过去的几天里进入了稳态。不需要太多的调试，生命体自己的适应力就足以做好一切。只要在留给检修的一个小时里把一切干完，就不可能有人进来中途阻止他们。

躺在床上的林成宇从限位头箍里转过头，看着徐欣然。手臂上的针眼还有点疼——她的注射手法不算熟练。整个过程快的有些梦幻——改编程序半小时，准备设备十分钟，注射，在床上等五分钟让药物起效......一分钟发短信告诉所有人。不真实感涌上了他的脑海，仿佛现在的一切才是真正的梦。

神经同步开始。

“林成宇！你怎么能...”

也许短信发的有点早。看见了床上的林成宇，又看了一眼屏幕，冲进来的徐院长几乎是眼前一黑。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他将怒火转向了徐欣然。“进去救他？？你怎么知道进去了，一定能把他带出来，而不是连着自己一起困在里面？”

“那只是个借口吧。”徐欣然将目光移开屏幕，眯起了眼。“如果他必须有一个归宿的话，那他自己的杰作最合适不过了。”

“借口？”徐院长楞了一下，似乎有点恍惚。

“随他去吧。他不亏欠我们什么，那笔钱剩下的部分足够把这个房间买下来，然后把他们的生命维持系统开到世界末日了。”

她还是那个陈述的语气。对她来说，世界末日早就已经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