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被苏云念这么一打岔,原本还算合谐牛车上的后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
牛车使到一半,前面突然亮起了火把,这年月走夜路的很少,尤其是这种大冬天走夜路。
中年大叔见此急忙把牛车喝止,停下车,不知跟前面的几个人说了些什么,眼尖的苏云念还看到他往其中一个年轻人手里塞了点啥。
几个小年轻起先笑嘻嘻地,但看到车上还坐着个姑娘时,一个小年轻就哥俩好地勾住着中年大叔的脖子,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苏云念只看见那中年大叔双手直摇道:“不,不行,她就是个搭车的……”
“有啥不行的,搭车的最好,又不是你家啥亲戚,你这么护着做什么,难道你俩还有啥别的关系?”一个小年轻嘻皮笑脸地说。
“可不敢说这话啊,许哥,我可是有老婆孩子的啊,人家清清白白一小姑娘也不能担这个名声。”
“那有啥,开个玩笑,你紧张个啥。”那叫许哥的人轻轻拍了拍大叔的脸,那动作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是极强。
可那大叔也顾不得许多,朝苏云念大声喊:“丫头,还傻坐在那里干啥,快跑……唔
!”他一句话没喊完,腹部就被许哥狠狠揍了一拳,痛得他立即弯下腰去。
苏云念其实老早就觉得不对了,一直没开口是想看看这几个人到底是干啥的。
现在她知道了,这几个人就是给自己练手的。
苏云念心情颇好的走上前,扫了眼前的几个年轻人一眼,都是十八.九岁的大小伙,身上的衣服也很体面,成其是那个许哥,身上的衣服还是九成新的。
“你们拦下我叔的车想干啥?”苏云念全身包得很严实,几乎只露出两只眼睛,根本看不出美丑。
可那许哥只看到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敢断定这围巾下的脸肯定不会难看到哪里去,何况这女人的声音还好听得很。
“丫头,你傻了啊,咋往这儿走。”
中年大叔见苏云念竟自己走过来,也顾不得痛了,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小声道:“丫头,一会儿叔拖住他们,你往县城跑。”
“想跑,老朱啊,你以后还想不想走这条道了,你说要是我把你的牛捅死了,你们村长会咋对你。”
许哥慢吞吞地踱到两人面前,敲了敲牛头,大黄牛似乎挺不高兴,抬起蹄子就要踢,许哥却
不紧不慢的后退了两步,躲开黄牛的攻击,显然是算好了的。
“许哥,这丫头真的只是顺路,她是城里人,到乡下走亲戚,在城里耽搁了点时间,才搭上我的车。
您要的钱我过两天就给还不成吗,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再不济您也放了这丫头,我让您出气不行吗?”
“老朱啊,你这话说的,你一个老男人了,我拿你出啥气啊,揍你一顿?你这老胳膊老腿地扛得住我的揍啊,我看呐,还是让这丫头留下,只要你不说出去,那钱哥不要了。”
“许哥,真不行……”
那许哥似乎已经不耐烦了,招呼道:“兄弟们,把这碍眼的拉一边去,哥看看妹子长啥样,值得他这么护着。”
朱大叔还要挣扎,却被两个壮小伙拉到一边,一脚被踢翻在地。
“呵呵,妹子包那么严实干嘛,让哥看看长嘛样,可要是看得好了,就把姓朱的给放了也说不定。”
只是他的爪子离苏云念还有一个手掌的时候,忽然觉得手腕被人抓住,一阵天旋地转后,后背重重落地,泥路上未化完的雪水都被震起。
“大哥!”
“大哥!”
剩下的三四
个小混混也顾不得揍朱叔,纷纷围了上来。
苏云念也不慌,但也不说话,谁也没看到她是怎么出手的,朱叔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时,那几个劫道的小混混都倒在地上哀叫不已。
“许哥是吧!”苏云念要笑不笑地走到许进面前,“有胳膊有腿的,干点啥不好,非要来劫道,就你这点三脚猫的本事,也敢纠集人劫道,居然到现在都没叫人废了,真是奇迹。”
“姐、姐、我错了,我真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没看出来,倒是个能屈能伸的,行,姐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
许进一喜才要走,就被苏云念叫住,“朱叔被你们打伤了,不能赶车,你们中有谁会赶走,送他回去。”
“小五,你赶紧把朱叔扶上车,小六去赶车。”许进指挥着手底下的小混混,然后讨好地对苏云念道:“姐,你也请上车。”
苏云念起先不想坐车,后来想到那赶车的朱大叔那么怕这群混混,也怕让他们把人送回去反倒是好心办坏事。
车子很快到了朱大叔的村子,苏云念又警告了一番小混混才打发他们走。
“丫头,今儿你可是帮了我大忙
了,现在天也不早了,就在叔家住一晚,我叫你婶给你安排住的地方,你一个人走夜路也不大安全。”
但他话说完,又想起这姑娘一打五的画面,觉得如果再遇上不开眼的,倒霉的肯定是别人。
“不了,朱叔,我要是夜不归宿,明天让人看见了,可能会传出不好的闲话,您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