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娟因为齐鉴而烦恼的时候,许木心却在肖逸的鼓励与关怀下经历着内心的蜕变。
她极力说服堂哥投资,她堂哥经过一番考虑后,说先到辛州看一看。考察了肖逸的店子,然后考察了辛州的经商环境和消费状况。之后,答应入股两成和许木心合伙开水果店。
于是,许木心安排爸妈赶回来,和堂哥把一切谈透。爸妈答应出资,和堂哥合作。
之后,堂哥先回工厂上班,办辞职手续。这边,肖逸陪同许木心在辛州主要路段考察、寻找门面。
肖逸每天陪诊结束时,正是晚上华灯初上、人流如涌的时节,正适合考察地段。许木心既已下定决心,就从超市里辞了职。摆脱了前男友的纠缠,她心无挂碍,不再有所忌惮,可以恣意出门了。
很久了,她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像茧子里的蚕蛹。她走路时要么昂首前视,仿佛眼里只有路,没其他一切事物;要么低头沉思,眼里依然只有路。
身边的红男绿女、车水马龙是不在她眼里的,对于人间的烟火,别人愿意看,愿意听,愿意品尝;而她,至多是尝两口,以保证肉体正常地活着。
她是浮在生活里的,没有根。所以,她的前男友才能花光她所有的钱,并且把她吓住。
如今,她把根扎在脚上。这根是肖逸给她的,并且给她施肥,灌溉。她像一棵被扶正的树苗,迎着阳光茁壮成长。
白天,肖逸在干陪诊时,她一个人去热闹的地方溜达,留心观察有没有铺面转让的,人家是怎么做生意的。
到了晚上,肖逸陪着他一起走在万人如海的闹市里时,她感到和前男友从没有过的惬意。
过去,她出门是奔着消费去的,是把辛苦赚来的不多的工资三两下花光,然后又在花呗和信用卡中挥霍青春。
而眼下,她的心甩干了潮湿,燃起了小火苗。她期待一场大风,把火苗吹得更旺些。
这个傍晚,肖逸干完陪诊陪着许木心考察地段。走着走着,肖逸发现前方不远处就是正在装修中的新中医院。
“等医院开业后,附近的水果店应该生意都不错的,看病人买水果是很常见的礼节。”他对许木心说。
“那咱就仔细看看。”许木心应道。
两个人说着,走上了排污河上的一座小桥。桥不很宽,双车道外加两侧的人行道而已。刚走到桥尽头,身后传来急促而清脆的车铃声,肖逸本能地把许木心的胳膊一拽,往路侧让了一让。仓促间,一辆人力三轮车带着一股风骑过去了。
“跑这么快!慌啥子哩。”许木心嗔道。
肖逸扫了一眼骑车的人,有些眼熟。又扫一眼三轮车里的东西,发现车里盖着一层破被单子,不知下面是什么玩意儿。
三轮车的速度超快,看样子是赶时间。车主见前方一片空白,由不得双腿下了大力,想把速度再提高一些。
冷不丁地,对面的轿车队伍里往右侧冒出一个车头,它利索地一摇头一摆尾就脱离了原来的车道,对着三轮车主直冲过来。很明显,它想强行超车。
轿车可能一开始没留意到有个三轮车骑过来,车主的注意力应该在前方的机动车上,他脚下的油门一直踩着没松,等到发现三轮车骑到面前时,再松油门已经晚了。
他急踩刹车,企图紧急制动。
三轮车主反应颇快,发现轿车来势汹汹,无可避让,就把三轮车拐上了路侧的斜坡。他的本意是把重心放在前轮和左后轮上,让三轮车的右轮在斜坡上快速滚过去。
可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斜坡上的土太松了,也可能是昨天的一场雨所致;也可能是车里的东西在车身倾斜时全部滑向右边,三轮车的右轮往前只转了半圈,便往右下方向斜坠,把轮下的松土带出一个大坑,车轮随之继续下坠,左车轮和前车轮已脱离地面,车身开始呈翻转之势。
三轮车主见势不妙,往左侧一个纵跳。他仆在地上,急扭头看车。三轮车正哐哐当当地翻着跟头。他大骂一声,急抬头朝轿车的方向看去,轿车已火箭似的驶得远了,只留下车屁股的两股蓝烟朝他打着招呼。
斜坡有七八米的高度,三轮车在翻转中早已上吐下泻——车里的东西全吐出来了。肖逸和许木心看去,竟是各类保温桶式的饭盒。
饭盒的颜色应有尽有,赤橙黄绿青蓝紫,如各色花朵在斜坡上滚动。滚着滚着,花朵散了架。花瓣、花柄、花蕊……被生生分了家,各自滚得七零八落。
也有结实没有散架的,本可逃过一劫,但排污河偏偏往这边拐了弯儿,没散架的饭盒从斜坡上骨碌碌一路滚下,像大热天偷着跳河洗澡的顽皮孩子,咕咚咕咚跳进河里,也不管清水污水,连头带屁股埋进水里。
三轮车主几乎连滚带爬地从斜坡上冲下,他脱下鞋,三两下卷起裤管,跳进河里,搜摸滚入的饭盒。好在排污河的河水很浅,流速缓慢,没有冲击力,饭盒并没被冲走,被逐个打捞起来。一个,两个,三个……
行人们驻足观望,议论纷纷。有怜惜的,有嗤笑的,有惊异的,有冷漠的。
全程看到真相的,当了解说员,于是路人便骂那没良心的轿车。
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