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少都有些后遗症的。”
爷爷沉吟半晌,说:“你爸呀,和我一样,年轻的时候爱吃爱喝百无禁忌,他比我更厉害了,还爱玩。人呀,爱啥子就在啥子上面死。你看我,要不是大鱼大肉吃多了,哪有这病?人的一生该享多少福是有定数的。你呀,以后该享福享福,但该吃苦也得吃苦,凡事不要太过,知道吗,一定记住喽。”
“是,是,爷,我一定记住。”黄默山嘴上应着,心里却在翻江倒海。他知道爷爷的城府比父亲深多了。他不确定,对于父亲的那次车祸,爷爷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父亲当年撞死的就是季虹的父母,关于这一点,爷爷可能也知道了,只是他装作不知道罢了。
是不是父亲向爷爷坦白了,而爷爷故意在他面前装晕呢?黄默山不敢往下想。但愿爷爷对一切都是未知。看爷爷的言谈,他好像不知道真相。这就最好。
正想着,爷爷又教导他:“开养老院别搞得那么高大上的,多花钱,不赚钱,你俩想学雷锋啊?人这一辈子,不做坏事不犯法就好,不一定非要做好人图好名声,平平淡淡就好。”
黄默山嗯嗯应着,频频点着头。这时,爷爷看了下房门,调了调播放器的音量,让它正好能掩护自己的话音而又能让黄默山听见:“我问你一件事。”
黄默山的心顿时悬了起来,爷爷的神情告诉他,爷爷要问的事,不是一般的事。
“二十年前的一个晚上,咱老家地段有两口子被车撞死了,这个案子,你听说过吗?”
“噢……没听说过。”黄默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刚才还在想这事儿呢,转眼爷爷就问上了。他把耳朵往爷爷的上身凑了凑,“爷,你跟我说说吧。”
“那是2002年。辛州市公安局四处张贴了一张告示,内容是在咱老家的地段,两个人死在马路上,经过勘察,认定是车撞的,但驾车人逃逸了,没有相关证据,希望广大市民提供线索,提供有用线索的,奖励五万元。告示里还说明了,那两个被撞死的,是一对夫妻。
“这个事件的前几天,你爸车上带着电风扇和洗发水出去跑业务,回来后说车坏了,放在4s店修。又过了几天,你爸把车卖了,说那辆车有个大问题,老是修不划算,就换了宝马。我当时就很怀疑,那辆车我也经常开,好得很,哪有大问题?
“我就问你爸,是不是因为开车撞了人才卖车,你爸的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说根本没那事儿。还把车子的毛病说得有鼻子有眼,我看他不像编的,就信了。
“可是过了不久,你爸像变了个人似的,老是在外鬼混,花天酒地的,经常不回家。我就怀疑他心里有鬼,但也不好问的。一晃就是二十年,时间真是像头野马,跑得太快了。
“你这个女朋友季虹,听你妈说是个孤儿,你知道她爸妈是怎么死的吗?”
“病死的。”黄默山脱口而出。他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和机灵,欺骗爷爷竟丝毫没有犹豫,“都是病死的,我问过。”
“哦,那我就放心了。”爷爷微微点点头,“你爸说厂子没效益了,做得累,支持你开养老院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