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默山陪诊完从医院回到家,母亲正在做晚饭,保姆推着爷爷在院里散步。父亲在大厅里看电视。
黄迈见他回来,招呼他在身旁坐下,没等儿子开口,他从兜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黄默山道:“你去把嘉祥苑的那套房子换把锁。”
黄默山一愣,随即接过钥匙。晚饭在即,母亲就在厨房,随时可能出来,而父亲选择在这个时间点给他钥匙,并且没说第二句话,表明父亲不想和他多谈,他只须把事情办妥即可。
“房产证上是谁的名?”黄默山必须弄清这个问题。
“当然是我的,这还用问!”
黄默山从父亲的手机里翻出丁佳丽的手机号码,存在自己手机里,当即发信息给丁佳丽。他以黄迈儿子的身份,责令丁佳丽两天之内搬出嘉祥苑的那套房子。
直到吃完晚饭,丁佳丽也没回复。
次日一早,黄迈偷偷问儿子,丁佳丽回复没?黄默山说没有,可能她换了手机。他让父亲不必担心,他上午会向鲍飞打探,鲍飞该知道的。
上午九点多,黄默山从鲍飞处得知,丁佳丽早就没在百乐门干了,并且换了手机号码,没再和鲍飞联系,鲍飞也不知道她在哪儿。
这是故意的躲避。哼,房子在那儿呢,你能躲哪儿去?
忙完上午的最后一个单,黄默山开车去嘉祥苑,他要马上弄个明白。当他站在7栋1301门口时,隐隐感到不对劲。
门口的鞋架上有一半是男人的鞋,看款式和颜色,该是个年轻人。难道丁佳丽和他的小白脸把这当成幸福窝了?住着父亲的房子花着父亲的钱,就算养小白脸,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吧?真以为我父亲是植物人了?
他贴着房门仔细听了听,没任何动静。既然来了,就得弄个明白,他用中等力道敲了三下门。等了片刻,没动静。
他用重力再敲三下,还没动静。他开始用巴掌拍。同时想,中午11点了,起床再晚,也不至于这么晚吧?
正想着,门开了,探出一个爆炸式大脑袋,像一大捧菊花,金灿灿的晃人的眼。是个男人。
“你找谁?”菊花头眯着双眼,看样子还没睡醒,声音里含着愠怒。
“请问,你认识丁佳丽吗?”
“当然!这房子是她租给我的,我还能不认识她!”菊花头把眼睛睁了几睁,有些警惕地盯着黄默山问,“你是谁,找她干吗?”
“这套房子是我爸的,丁佳丽没权出租。”黄默山亮出手机里的房产证的照片——他昨晚拍摄的——给菊花头看,“你租到租期满再搬出去,我不难为你。”
“啊?”菊花头把黄默山手机里的房产证照片看了又看,确认无误后,一脸的无奈和无辜,“我缴了一年的租金,才住一个多月呢。”
“操,可恶,这娘们儿鬼精!”黄默山骂了一句,“你知道她住在哪儿不?”
菊花头顿了顿,嘴巴张了张又合上了。
“她骗了你,你还替她隐瞒呀?你不说,我赶你走信不信?”黄默山急躁起来。
“咋?赶我走?你没这权利吧?”菊花头把门彻底拉开,叉腰站在门口,怒怼黄默山,“我有租房合同,钱已交了一年,你凭什么赶我走?你应该找丁佳丽,而不是找我,你说这房子是你的,那丁佳丽怎么有钥匙呢?”
黄默山被问住了。的确,菊花头是无辜的。“她租给你租金多少?”他只得换个话题,转移火力。
“1500块一个月。咋啦?”菊花头见黄默山语气有些缓和,继续答道,“这样的房子人家都是最少1900,丁佳丽认识我女朋友,就给个优惠价。”
“你女朋友?”
“你又不认识!”菊花头用手朝里指了指,“还在睡觉呢。”
“还睡?你们这么能睡啊?”黄默山说完,意识到话多了。
“咱玩到天亮,不睡能行吗?你们天天朝九晚五地过日子,正常吗?没劲。”
黄默山忍住笑:“你告诉我丁佳丽在哪儿,我不赶你走。咋样?”
菊花头眉毛一挑:“说话算话?”
“当然。”
菊花头正欲开口,房里传出女人的吆喝:“安子!别理他,别告诉他。”声音未落,人已冲出来,紫色的波浪卷长发披在两肩上,像挂着两串紫藤花。
“你告诉了他,丁姐不怪罪咱吗?再说了,再到哪儿租这么便宜的房子去?”
菊花头经女朋友这么一提醒,犹豫了。黄默山赶紧趁热打铁:“你俩放心,我绝不说是你们告诉我的,另外,你们住到租期满,还不行吗?我绝不追究。你们要明白,我真要是找法律,你们这合同是无效的,知道吗?”
提到法律,菊花头和女朋友蔫了。菊花头见黄默山长得帅气斯文,不像坏人,兼之他信誓旦旦,保证让他们住到租期满,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就把丁佳丽的住址、电话和上班的酒店都给了黄默山。
黄默山离开嘉祥苑,开车回家吃饭。他一路暗骂丁佳丽的无耻和狡猾,琢磨着回家后还是征求一下父亲的意见,毕竟房产证是父亲的名字。
他想,只要菊花头提供的丁佳丽的信息是真的,就算让他俩住到租期满也无所谓,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