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歌星都是这样表演吗？真下作！”在女嘉宾和男客人插科打诨的间隙，顾娟凑到黄默山面前问。

“别那么认真嘛，客人掏钱来这儿消费，就是图个乐子，嘉宾们卖艺不卖身，有啥下作的，比当公主高尚多了。”黄默山对顾娟的吐槽很不屑，“都是混口饭吃，别说得那么难听。”

顾娟正待争辩，震天动地的的士高舞曲骤然响起，谈话无法继续。黄默山情知他们四位是不会到舞池里去跳舞的，他也不便自个儿去逞技，就缠着他们喝酒。

季虹听不惯的士高的吵闹，忽地生出一种无聊。她离开卡座，走出舞厅，在洗手间门口的过道里，有扇窗户半开着，丝丝夜风吹进来。她隔着玻璃朝外望，外面是斑斓的夜色，没有灯光的地方掩着黑暗。

季虹不由得想起了爷爷奶奶。在大城市灯红酒绿的时候，他们在落后的农村默默无闻地活着，平凡地活着。奢侈、放纵、享乐，都和他们无关，他们的生活里就是两个字：活着。

季虹在窗前站了几分钟又回到卡座。嘈杂的音乐让他们无法说话，只有用频频举杯来沟通。舞厅里的杯子是喝啤酒专用的带把大玻璃杯，一杯就是半瓶，的士高舞曲像鼓劲的战鼓，不知不觉间，五个人喝下三扎啤酒。

王晓瑞自谦说前几天喝醉了，就喝得少些。季虹虽然心情大好，不过她一向自律，不愿多喝。林倩和顾娟倒是无所拘束，陪着黄默山把杯子碰得叮当响。

这场合是黄默山曾经玩惯的，他很有感觉，并且他已打算今晚自己买单，不让季虹买。在此心理下，他便以东家身份自居，频频劝酒；因不是在哪一家做客，尽可放开了喝的，不必有任何约束，兼之林倩和顾娟都让着他，并不和他一对一地喝，黄默山兀自喝得多了，头开始晕晕乎乎起来。

啤酒喝多了尿就多，黄默山起身去洗手间。

尿完尿洗手时，黄默山顺便洗了把脸，凉凉的水在脸上浸润一遍，他大脑清醒多了。他双手捋过面颊，觉得手里的水粘粘的，那是皮肤上的油分，他习惯性地两手两肘往外一张，做了个甩手的动作，随即，他感到右肘撞击了什么东西，同时听到咚的一下。

他赶紧睁开眼。一双小眼睛正盯着他，阴阴射着寒光。和他相距一尺站着的是个中年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高他一头，腆着肚子，花衬衫，白裤子白皮鞋，些许络腮胡，头发一半染黄了。

他一张脸红得像猴屁股，嘴里的酒气朝黄默山的脸上直喷过来，必是喝多了酒无疑。他嘴角歪笑着，说话却很利索：“小兄弟，你的胳膊肘把我的肋骨拐痛了，还把我的衣服弄脏了。”

黄默山意识到是刚才甩手时动作幅度太大了，他赶紧说“对不起”，并把头凑到对方的衬衫上看，心里想：能有多少水？不过是几个水珠子罢了。一个甩手的动作就能把人弄疼了？看来对方是想找茬子。

因对方的衬衫是花色的，黄默山看了半天竟没看出来哪里弄湿了。他正要开口，对方指着自己的衬衫说：“我这件衣服2300块，你拿去吧，赔我件新的，要不带我去医院检查，我感觉你把我打成了内伤。”

黄默山忍住笑，再次说好话：“这位大哥，我已经跟您道过歉了，我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也是喝多了点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道歉？道歉值几个钱？！”对方忽地揪住黄默山上衣的前领子，音量陡然提高，“你得陪我新衣服，要不，上医院给我检查！”

黄默山本能地去掰对方的手，但感到对方力道很大，他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手。不过，他曾经是有些纨绔子弟的习气的，百乐门酒店曾经也是他常来玩的地方，环境熟悉，就更不会怯场。他冷静下来，喝令对方松手。

对方见黄默山想反抗，冷笑一声道：“小兔崽子，还想反抗呢，杀鸡何用牛刀，给我打！”

黄默山想扭头看看洗手间里还有什么人，斗还没扭过来呢，脑袋上已挨了重重一掌，顿时脑袋里嗡嗡直响。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打脸会让人丧失尊严；可打头，在打杀掉对方的杀气时也能激起对方的斗志。黄默山的头被打的同时，感觉右腿也被踢了一脚，肌肉顿时一阵酸痛。

他经营歌舞厅时，曾和歌舞厅的保安练过一阵的，颇有些武术基础。他脑袋上的一掌把他打清醒了，今儿不是道不道歉的问题，是谁的拳头硬的问题，洗手间里没有摄像头，说不清道不明，只有打了。

他感知到袭击他的方向在他右侧，眼睛急向右一瞥，果见一个身材剽悍的小伙子穿着紧身黑T恤，下身是黑色宽松牛仔裤，正抬起脚想向他发起第二次攻击呢，他该是对方的马仔。

说时迟那时快。黄默山双手撑着洗手台，全身借势腾起，右腿也收缩蜷起来，再攒足全身之力朝右猛蹬出去，正揣在那马仔的腰窝上，他马仔蹬蹬蹬朝后退了两步，靠在墙壁上，又反弹过来。

黄默山右脚落地，往左一个旋身，左腿借旋转之势朝马仔的脖子横扫过去，这在武术攻防中叫“回身腿”，《水浒传》中，武松醉打蒋门神使用的“玉环步鸳鸯脚”和这打法类似。马仔顿时倒地。

保安曾教导黄默山，脖子上有条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