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顾娟主动投降,季虹继续坐庄。发完牌后,季虹看牌是个黑桃A,心想这下必定通吃无疑,她悟到这种玩法是可以玩心计的,遂故意做出思考状,颇踌躇了一会儿才说自己的牌不小,不愿投降。
下一家依然是顾娟,顾娟一看自己的牌是K,毫不服气地要比,季虹给顾娟看了自己的牌。顾娟只得喝双倍。
按规矩,顾娟的表情是不能泄漏秘密的。她当然也不愿泄漏——多拉个垫背的才好玩儿。
顾娟喝了酒,下一家是黄默山。黄默山的牌是7,不敢比,乖乖投降,喝酒。
下一家是王晓瑞,王晓瑞的牌是Q,他做事向来稳妥,不想冒险,不比,喝酒。
下一家是林倩,林倩的牌也是K,她心想这牌认输太可惜了。于是,一比,喝了双倍。
季虹连续做了三圈庄。林倩打趣季虹说,被人表白运气就是不一样,简直就是老水牛坐飞机——牛气冲天。
这一圈,季虹看牌是个6,遂乖乖投降,喝了酒,把庄家交给了下家顾娟。
顾娟的牌是10,她连输了几圈,没底气了,交了庄家。结果剩下的四人中,她的牌最大,她大骂晦气,说要拿香皂洗洗手。
又玩了几圈,几个人喝酒平均,唯季虹运气好,仅输了一次。
庄家轮到王晓瑞。王晓瑞看牌是红桃9,他心想,大家都觉得我是稳当人,认定我不会耍奸的,我何不耍他们一耍?
他装出天下老子第一的气势,说:“我这牌太大了,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认输。”直接命令下家林倩喝酒。
林倩的牌是5,本来没有挣扎的价值,端杯喝了。
轮到季虹,季虹看牌是Q,想比一比的,转念一想,王晓瑞的脸也红得血布袋似的,估计酒量也不大,人家是东家,把东家喝醉总不大好的,于是认输,喝酒。
下一家是顾娟,顾娟偏也是运气不佳,拿了个4,只得投降,喝酒。
最后一个黄默山。黄默山看牌是黑桃9,心想,这个必定要赌的。因他玩这种游戏玩得多,很有经验,加上他酒量好,慢慢喝的话,喝红酒可以喝两三瓶的。
黄默山想到今天的王晓瑞和季虹总是谈话默契,让他心里酸溜溜的,何不把王晓瑞灌醉,杀杀他的风度?
他提出比牌,结果他是黑桃9,王晓瑞是红桃9,王晓瑞喝酒,交出庄家,黄默山做庄。
黄默山这一做庄,铁打的营盘似的,一气坐了6圈。这意味着6圈他没喝酒,而其他人就算一次不比,也各自喝了6次酒。
虽然季虹已规定了酒的数量,但输一次也有一小口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除林倩外,王晓瑞、顾娟和季虹都晕乎乎了。
顾娟和季虹嚷着头晕,说不能喝了。王晓瑞也觉得头一点点变大。但他是东家,喝倒在桌腿旁也不能认怂的。这是辛州的规矩,几千年的酒文化。
王晓瑞叫顾娟和季虹别喝了,他陪黄默山和林倩喝。林倩见顾娟和季虹退出,自然也退出了。
黄默山见王晓瑞喝酒上脸,脸红得像三伏天的晚霞,估计他酒量有限,心中暗喜。但他不知道,王晓瑞是中医,深谙保健之道,提前服了两粒海王金樽的。王逸提前就嘱咐了他,避免自己做东喝醉了丢人。
黄默山假意说不喝了,就剩咱俩了,显得痞里痞气的,不合适。王晓瑞因海王金樽的威力发作,把酒精稀释了,只留下兴奋在大脑里,倒缠住黄默山不放,非要和黄默山打老虎杠子。
黄默山说打老虎杠子太吵了,不合适,咱猜有没有吧,于是俩人玩起了猜有没有——单手握住,猜里面有没有东西,猜对了就不喝酒,对方喝。
王晓瑞是不大喝酒的,终究经验有限,而黄默山是老江湖,是老玩家,很快就见了分晓,只见王晓瑞端杯,不见黄默山喝酒。
王晓瑞想着有海王金樽撑腰,心理作用壮了他的胆,他偏不认输,咬住黄默山不放,似乎非要把黄默山战败不可。
季虹看着4个空空的红酒瓶,那可是一斤半一瓶,去掉三个女同胞的份量,他俩每人一瓶还多,差不多了。红酒的酒精度也有十二三度的,喝醉了都伤身的,于是季虹叫停。
黄默山听着王晓瑞的口齿已有些模糊,但气势还是高涨的——其实全是心理作用的在作祟——便缠住王晓瑞把剩下的半瓶喝完。
王晓瑞此刻感觉脑袋在无限放大,视线逐渐模糊,看什么都蒙着一层影子。眼光无意中掠过季虹的脸,见季虹脸上的红晕略略褪了些,她脸上的红被乌黑的头发和洁白的上衣映衬着,像色彩鲜明的风景画,他的心由不得强烈地跳动了两下。
黄默山用大杯把剩下的酒一分为二,说声“先干为敬”,一仰脖喝干了。王晓瑞是东家,如何能装孬?他强压住胸腔里的汹涌澎湃,大脑只剩下一个念头——一口干完,然后马上去厕所吐个干净。
他屏住呼吸,一口气把酒喝完了。肚里的酒本已喝到了嗓子眼,再经这么一灌,仿佛满溢的杯子被倒进了半杯水,水只得溢出杯外。
王晓瑞放下的杯子歪了几歪,终于没站稳,倒下了,像倒下的醉汉。黄默山看着有趣,忍不住发笑。季虹朝他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