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新旧图书馆相对而立,老馆低矮和老教学楼建筑风格一致典型的古建,新馆高大内饰简约明亮,更符合现代人审美,加上布置温馨的热水间、电梯、咖啡馆,成为一众学生每日最常待的地方。
对比新馆,老馆共七层,没有电梯和热水间,每单数楼层有厕所,凳子稍动一下就会发出吱吱声。桌子就更不用说,新馆淘汰下来的都要比老馆万年不变的要好上几倍。
常来老馆的,多数原因是来借阅古籍或是绝版书,老馆内的任何一本书都不允许外借,只可在规定借阅室借阅,走之前必须归还,否则一楼报警器响起就难堪了。因此,老馆门口常年罕见活物的身影。
谢寞黑踏进老馆,冷空气扑面而来,带着一股雨后泥土掺着樟脑丸的味道。
门卫大爷抬头,眼皮层叠挤出一条缝看了谢寞黑一眼,看得出大爷还没睡醒,“面生啊,同学。”
“唉,爷爷早上好,我第一次来。”
“三楼以上还没开门,你要借书的话先去二楼坐着吧。”谢寞黑瞪大双眼,眼镜掉到鼻头处,他敢保证在他视力范围内绝对没看到大爷嘴巴有任何开合的痕迹。
这两天碰到的人,遇到的事,一次次刷新谢寞黑的浅薄的认知。
“你好,请问吴江老师在吗?”谢寞黑爬上楼,昨天高哥提到的咨询台正对着楼梯口,有位老师在值班,他努力克服社恐,绷紧背问道。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坐在那里的老师没有回答,而是抛出新问题。
“谢寞黑。”
“谢同学是吧,吴老师在办公室,你顺着这条走廊走到头有两间办公室,左边绿色铁门的就是。”老师下身不动,上身向前探了探,左臂抬起向同方向指了指。
“谢谢老师。”
不得不说,虽然老馆的桌椅不大行,但是保存书籍的玻璃柜却异常精致,这样的设施他只在博物馆见过。每排玻璃柜的右侧面有个黑色小框,框内显示此时玻璃柜内的温度湿度。
谢寞黑越向里走越觉得自己见识短浅,玻璃柜里甚至陈列除书籍外的骨扇、画卷等文物。
七十七排一列的左下角一个漆黑的陶罐子吸引谢寞黑注意,只一眼,他看见罐子里有水光。
怎么会让文物盛水放置在玻璃柜中?谢寞黑疑惑。
同时他留心到这排玻璃柜黑框内的数据和前后的数据一致。
谢寞黑嘟囔:“这机器是不是坏了?”
整层楼除了谢寞黑只有咨询台的值班老师处在同一空间中,空气静谧安详,问题抛出并没有人回答。
尽头两个办公室,门的状态由明显差别,来客惯性思维先入为主不免猜测其中人员不同的待遇。
左边铁门与其说是绿色倒不如说挂着零星几个绿点,赤黄色铁锈聚成团结在门上,像树根瘤。右边棕红色木门涂的应该是蜡克,原始木纹清晰可见,雕刻图案细腻,线条流畅,应该不久前刚换,合页紧实裹着未撕的塑料保护膜。
谢寞黑纠结敲铁门的哪个位置既可以让里面的老师听到又不会敲掉铁锈。
耳边响起低沉人声,“扭一下,门没关。”
谢寞黑感觉这两天的脱敏反应挺不错,就算此刻形单影只地站在沙漠腹地耳边传来莫名呼吸声他也不会大惊小怪,而是反问一句“你是谁?”或者“干啥?”
进了屋子,办公室不大也只有一个工位,吴江头顶地中海发型身穿正装蹲在地上喂橘猫。
“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按理说应该稍微正式点的,但是喜鹊昨晚向总部送资料忙活了一夜,刚才扒拉我裤脚喊饿,我先喂他一下。你先坐,无需拘谨。”吴江给喜鹊顺了顺毛,起身向空碗添水,抽空招呼谢寞黑。
“好的好的,吴老师您先忙,我站着就行。”
吴江回头看向谢寞黑,“果然,你跟老乔形容的一样。你们现在年轻孩子,是不是多多少少都有点社恐?”
“额,我也不太清楚别的同学是什么样的。”
“怎么你们一个个和老乔相处就像普通朋友一样,对我总是这么拘谨。”
谢寞黑两只手揪着衣服两侧,一时间不知道回应什么。
“逗你玩呢,怎么舒服怎么来。”吴江端来一杯水,谢寞黑觉得他看他的眼神好像刚才他喂喜鹊时的眼神。
“吴老师,我这次来想问一下您关于罟世界的事情。”谢寞黑不忘初衷。
“顺便给你安排个工作对吧?”吴江接住谢寞黑还没打算直接说出口的话。
“啊,对,麻烦您了。”
“不麻烦,最近勤工岗招人还没有满,现在的孩子更愿意去新馆,在老馆待一两个月都待不下去,迫不及待的联系负责人换岗。你说说,老馆又不会吃人,顶多待遇跟不上新馆嘛,我们也在改进,就是进度嘛,一年了才换一个门,就是装给你们这些勤工孩子的。”
说着吴江拿起桌子上的钥匙,“过来我带你进去看看你们的办公室。”
办公室在隔壁新门内,进去之后是崭新的桌椅有都市剧那味儿。谢寞黑觉得还不错,“环境真好,什么时候可以入职?好期待在这里办公的日常。”
“不错吧?特地查了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