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怵了,不敢再犯。
但她还是很难过。
那么多年都等了,等啊等的,也就不觉得日子难熬。现在终于看到终点,却死活不能跨出那一步,日子就熬不过去了。
“还要多久啊?”陆巧哭着说,“我都要四十岁了。”
那么美好的年华,一眨眼就逝去了。
她都要老了。
翟溯渊对陆巧还是有感情的,一个爱自己爱到什么都能忍,多少年都能等待的女人,他哪怕对她并不是真心实意,也珍惜这份情谊。他的年纪也大了,这些年隐姓埋名,更别说谈恋爱结婚了。因此,为他生了儿子的陆巧其实在他心中是有地位的,他还打算等一切尘埃落定一家三口团聚,就跟陆巧领结婚证呢。
“等等吧!”翟溯渊安慰,“就快了。”
“就快了是多久?咱们儿子的生日要到了,他长这么大我还没给他过过生日,给他煮红鸡蛋……”
挂断电话后,翟溯渊的情绪有些起伏,坐在沙发上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快了。”他呢喃,将日历拿出来,上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记号,就像他韩敏知这个身份一样,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把柄。
农历七月十四很快到来。这一天,瑞和很早就起来了,他背上了一个书包,里面意思意思放了些水和面包。
登山自行车翟溯渊提供,瑞和坐公交车去翟溯渊的宿舍,两人集合后一起骑自行车出发,开始了环城骑行。
傍晚时分,他们抵达北山山下,翟溯渊说:“农家乐就是那个样,没什么好吃的,我们上山去,我知道哪里有池塘,里面野生的鱼烤熟好特别鲜甜,我们可以边吃烤鱼边看星星。”
瑞和心动地点头,两人绕过农家乐,继续上山。
“车子放这里吧。”翟溯渊提议将车子放在山下某个树林子里,“明天再来提。”
“不会丢吗?”
“丢不了,有锁呢。”
车的主人都不在意,瑞和更加不会在意了。他发现翟溯渊的情绪有些高昂,说话行事都比平时从容的模样不一样,似乎显得急切。
大概是猎物已经来到陷阱边儿上,激动的吧。
天已经有些黑了,山上茂密的丛林蒙上一层黑色阴影,山鸟长啼,一派悠远。
走了三十分钟左右才来到翟溯渊口中的野湖,瑞和晃了晃水壶,里面没水了。
“来喝口水,你说想喝这个牌子的饮料,我就采购了几瓶。”翟溯渊拧开一瓶橙汁给瑞和:“我去抓鱼。”
瑞和接过来喝,喝得急了还洒了一身。“不喝了,身上黏黏的。”他将饮料放下,顶着翟溯渊隐着寒光的视线,兴高采烈地说:“我也要去抓!顺便洗脸了!”
“……好吧,你小心一点。”
那瓶饮料放在地面上,看起来少了半瓶的样子。
抓到鱼后,两人又去捡树枝来烧火,瑞和兴致勃勃地搓手:“我来!”
旁边,翟溯渊多次自以为隐蔽地看他。瑞和心中就有数了,眼睛眨了眨,做出头晕的样子:“我好像中暑了。”
“那你先坐一下,我来生火。”翟溯渊语气关切。
瑞和是什么人?他在演艺圈里待了那么多年,不止自己演技好,也有相当高的表演鉴赏能力。
毫无疑问,翟溯渊演技很不错,但谁能每时每刻都保持着最高的表扬状态呢?连演艺界也有一镜到底的长镜头最难磨的常识,翟溯渊“游戏人生”,却显然并不具备那样高超的演技。
满腹算计让他经常露出破绽,他的骨子里仍然是翟溯渊,哪怕顶着韩敏知的名字。
不过说句实话,翟溯渊的伪装真的很不错了,如果瑞和真的是一个十九岁、虽然修道天分佳但阅历浅的小年轻,还真的不会怀疑他某一刻割裂人设的表情。
但可惜的是,瑞和不是,不止如此,他还明白翟溯渊的底细。
在这样有所警惕提防的交往过程中,翟溯渊以为自己唱着绝妙好戏沾沾自喜,瑞和却在暗中观察,从他的表现中提取有效的信息。
昨天晚上,翟溯渊打电话给瑞和说他正在超市采购物资,瑞和抛出了饵料,提出自己要喝某个牌子的橙汁。
橙汁,可比矿泉水容易下药。
现在的他不是原身,能够轻易被打晕,那么下药会是很好的方法。喝了饮料后,他观察翟溯渊的表情,确定了那瓶饮料有问题。
“我头晕。”瑞和抓着翟溯渊的手臂,软软倒下。
“虹臻?徐虹臻?”
瑞和紧紧闭着眼睛,呼吸心跳平缓,一副熟睡的样子。
很快,耳边的呼唤声停止,翟溯渊停止了对瑞和的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