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愿她长乐未央(1 / 3)

李白黑了脸:“黄毛丫头说谁呢?”

七娘还扒在窗边下不来,嘴上不服软:“就你,就你!”

眼瞧着话题跑偏,上家法的气势也即将荡然无存,李客只好亲自将七娘给抱了下来。小家伙瞧着脸上肉嘟嘟的,抱在怀里却没什么分量,也不知每日是如何拿动那柄剑的。

七娘到了阿翁手里,肉眼可见变得乖巧许多。

李客将人放在主位上坐好了,才问道:“方才阿翁与二郎说话,七娘在门外全都听到了?”

似乎是怕被嘲弄,七娘眼神躲闪,弱弱答:“我没有偷听,只是路过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一点点……”

李白才不信这小丫头的话。

哪次不是他前脚吩咐完,后脚就反了天跟出来听墙角?

李客倒是对七娘十分宽和,沉吟片刻解释:“七娘啊,做咱们李家女,倒也不是就非得当阿翁的女儿。阿翁与你差了些年岁,王氏有了三郎后又不好相与……若是,叫你记在大郎或是二郎名下,还做阿翁最疼爱的孙女,之后分了家也不受王氏管束。你可愿意?”

七娘眨眨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李客,很快便眼眶发红,纤长卷翘的睫毛濡湿之后,越发招人怜。

李客用长了茧子的粗糙大掌摸摸七娘脑袋,和声问:“那七娘是愿意跟着大郎,还是二郎?”

七娘不知怎么的,这会子忽然害羞起来。低着头一手揉眼睛,一手指向了李白。

这意味很明显了。

李白扯着唇笑她:“这会儿不嫌我老了?想不到咱们七娘还有害臊的时候。”

李客本来有意留七娘在绵州,叫李白自己去长安参加贡举,但看到这两人的相处,突然便也歇了心思——

这是旁人轻易掐不断的缘分,莫要干涉为好。

等这师徒二人笑闹够了,李客便严肃问道:“七娘可有名字?”

李白面色微僵,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捡到的时候,脖子上只有个玉牌,得知族中行七,便一直唤七娘。”

后来,七娘喊习惯了,户籍又没落定,这不就忘记起名字嘛。

李客无言,瞪了李白一眼,看小丫头的眼神越发柔和:“七娘想叫什么名字?”

七娘这会儿已经缓过来,新鲜劲儿上来,晃悠着脚上的靴子道:“我想叫李剑人!”

李白正喝茶呢,闻言险些将自己给噎死。烫口的茶水入喉下咽,他急急咳了几声:“还是请阿耶为七娘取个名字吧。”

七娘不能叫李剑人,老气横秋地叹口气,不吱声了。

李客也十分为难。

当年大郎的名字就是他们阿娘取的,二郎这“李白”,则是他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怜奴出生的时候,他曾提议过李黑,被王氏立马否决了。

李白见阿耶纠结,这才记起对方是个起名废的事实。

他只好扶着额想了半晌,开口提议:“大道从简,我只愿七娘往后长乐未央,不如便叫李乐央吧。”

“李乐央。”七娘小声唤着自己的名字。

从今往后,她也是有大名的人了!

午后天凉快不少,门窗打开,自然风吹着惬意。

七娘正缠着阿翁多叫几次自己的名字,打老远便听到王氏掐着细嗓子:“哎哟,可真是赶巧,二郎也在,今日叫他们打了些梅子,刚熬的梅子汤晾凉了送来,快都尝尝吧。”

王氏特意盛这些梅子汤送来,名为送吃食,实则却是为了打探李白来书房说些什么。

前几日,她得知二郎竟要参加贡举,心中便有些讶然妒忌。毕竟他们都是商户出身,虽然有些财帛,却是轻易无法走上仕途的。

她让怜奴读书,也不过是因着李客喜欢。

而今二郎得了机缘,一跃成为应考的士子,不日便要前往长安了,王氏心中有些急躁起来。生怕李客背着她,偷偷将家底都给了二郎。

李客正要找王氏,人倒自己送上门来。

也好,免得再挪步了。

他挥手,叫摆弄梅子汤汤盅的婢子们都退出去。扬着下巴问王氏:“你来得正好,瞧瞧可认得她?”

说罢随手一指,点了点七娘。

王氏纳闷,笑道:“这有什么不认得,不就是二郎身边的孩子,我记得唤作七娘……”

李客冷笑:“既知道是二郎带在身边的孩子,当年,为何还要为她上了贱籍!?”

王氏被这一声喝问吓得懵住了,抚着心口**两步,正想装委屈装哭,李白已经掏出七娘的契书,递到她眼前。

“王娘子可还认得这个?”

王氏凑上前瞧了瞧,初时还没认出来,再仔细辨认之后,这才白了脸色。

当年那襁褓里的婴儿,竟真的被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