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支会旁人了。”
李白行过礼,带着七娘迈步出去。
身后,王氏已然变了副面孔,心疼又焦急地揉搓着怜奴的肚子,低声问他“疼不疼”。
怜奴呆呆地看着李白与七娘离去的方向,半晌才摇摇头:“阿娘,我该回去温书了。”
*
青莲镇有一家酤酒铺子。
那酒飘香数里,本地人都知道尤为好喝。从前李白在家时候,就常常与兄长偷跑出来,分食一瓢。
而今,李家大郎李凝正躲在酿酒缸后头,蹲身蓬头垢面地筛着酿果酒要用的桑葚。
李白带着七娘找来,瞧见兄长这样,无奈道:“阿兄,就知道你在这里。”
李凝抬头,骤然瞧见自家弟弟,老泪差点淌下来。
他猛地起身扑向李白:“二弟,你终于回来了!”
七娘无缝衔接:“是呀,再不回来,大郎你又该被揍得屁股开花了。”
李凝泪眼朦胧嚷嚷着“你谁啊”,凑近一看,又惊喜:“七娘!长这么大了?”
七娘骄傲脸:“我还能长呢!”
李白总算有了一丝笑意,这是李家唯一还能记得七娘的人。
他忙着解决问题,晃了晃阿兄,问道:“那千余亩地在何处?”
李凝脸色一僵,见李白全都知晓了,只好老实答:“就在我们县和临县交界处。不远的,骑马半个时辰能到。”
李白不再耽搁:“走,去瞧瞧。”
无论什么地,眼见为实,瞧过之后才能下定论。
马作的卢,飞奔在树木丛生的长道上。
李凝签下的这片田庄夹在两县之间,地势极高,李白甫一落地,就瞧见了田地尽头的崖岸底下,便是绵州境内涪江的主要支流之一——火溪河。
水流湍急,倒是好的灌溉来源。
只可惜这崖太深了,水车根本无法运上来。而若是使用人力,又得从崖岸侧边绕行很大一圈,这么多田地,李凝就是挑水累死都浇不完。
情况比他想的更差。
李白的眉头蹙成一团,绞尽脑汁,却发现一点主意也没有。唉,从前怎么就不学着些田地事务?
兄弟俩人愁眉苦脸的,七娘却来回在田埂上折返跑着,小喜绕着她头顶转圈飞,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李凝吸了吸鼻子:“真羡慕七娘啊。”
李白:“……有时候,我也羡慕她。”
七娘耳朵尖,远远听到两人羡慕自己,连忙顺着崖岸边飞奔过来,大喊:“师父,你们羡慕我的聪明嘛,想学吗!”
李白扯了扯唇逗她:“是啊,你这么聪明,帮我们想想如何才能最省力地将崖底的河水引上来。”
七娘从小就跟着李白和赵蕤学杂七杂八的东西。
赵蕤虽擅长纵横术,但于明经、明算和进士一道也算是触类旁通,闲暇时便会教导七娘几句。因而,听到李白这玩笑话,七娘第一反应便是凑到崖岸边,上上下下奔跑着测量起来。
很快,七娘累出了一头汗。
李白有些懊恼,喊她:“别跑了,大热天的别再中暑。”
七娘便“呼哧呼哧”挤到两人中间,上气不接下气道:“师父,我有办法啦。”
这话李白有些不信,毕竟这么多人都认定赔本的买卖,七娘一个小孩子,如何能解决。
七娘急得不行。
她在阿尔法那里解锁了【农田】类知识之后,里面有可多可多新鲜玩意啦。
方才她测量高度,就是为了查验适不适合借用高转筒车,来利用湍急的水流力量,把低处的水运送到高处去。
小丫头板起脸,一本正经地把这些告诉李白,末了,还捡了一根树枝,在沙土上大致画出了高转筒车的模型图。
李凝听不懂也看不懂,只会热泪盈眶。
李白却眼前一亮道:“聪明!不过你这画技是真丑啊。”
七娘炸毛:“要你管!”
高转筒车虽出现于晚唐,筒车这时候却已经大量应用了。因而七娘一口咬定是依着“筒车”想到的,倒也没有引起李白的怀疑。
旱地有了解决方案,兄弟两人的神色都松弛下来。
李白伸了个懒腰:“旱地是大头,那边盐碱地先算了。对了,阿兄可知阿耶什么时候回来?”
李凝道:“你不知道?阿耶在益州柜坊上查账呢。这几日随时回来,不然,我哪会躲出来!”
绵州与益州相隔不远,虽不如益州繁华,人却更阔绰一些。
这些富户里头,李家更是个中翘楚。
旁的暂且不论,绵州大部分田产、铺子都有李家的踪迹,就连大唐时下最为暴利的“柜坊”行业,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