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箭雨下来,张亮的五百假子以及其他人是死伤惨重。
可这还不算完,接下来又是连着两波箭雨,然后一队官兵才将坊门、坊墙直接推倒,大批的左屯卫将士一涌而入。
穿戴整齐的程咬金一挥马鞭:“留十个活口,其余尽皆处死。”
这些官兵就如同脱缰的野狗一样,见人就杀——反正坊中也没有了百姓,都是张亮的手下,不至于会有人冤死。
除了留出十个人作为证据,其余的近千人在两刻钟的时间内几乎被斩杀殆尽。
青龙坊内血流成河,尸体摞的老高。
“大将军,乱贼俱已伏诛,只留下了十人,此外还搜查到了铠甲数百套,弓弩、箭矢无数。”
“好,全都带回宫去,让陛下圣裁。”
“喏。”
……
剿灭青龙坊乱贼,统共也没用上一个时辰的时间,等到程咬金带着人证物证赶回万民殿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
“陛下,臣已经将青龙坊乱贼剿灭。这是特意留下的十人,此外还有弓弩、铠甲为证。”
把人证物证往李世民面前一摆,程咬金往武将行列里一站,开始看热闹。
看着那十个身上带伤的人证,以及大唐制式的铠甲、弓弩,李世民不怒反笑。
“张亮,你此时还有什么话可说?你是不是还要喊冤,说这些是别人冤枉你的?”
“哈哈,那些冤枉你的人真是煞费苦心啊。从数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就为了把你给扳倒?”
此时的张亮面如死灰,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他趴在地上:“罪臣知罪,罪臣知罪。”
“将张亮的官服、官帽扒了,将他押入大理寺大牢,严加看管,等候处理。”
张亮被禁卫扒掉了袍服,拖出了万民殿。
“李天禄。”
“臣在。”
“你带一旅人马,去将张亮的家抄了。”
“喏。”
“对了,驸马,你也跟着去。”
“昂?”
陈轩愣了,抄家为什么要我跟着去?
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骑在马上的时候还在问李天禄:“李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上次见到驸马,好像还是上一次的事情。”
好家伙,你跟我搁这搁这呢?
“李将军,你觉得陛下为什么会让我跟着你一起去张家呢?”
“末将不知道,陛下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末将要做的,就是按照陛下的吩咐去做就是了,其他一概不知。”
呵,你跟我打官腔是吧?
陈轩也不跟李天禄废话,很快的就到了太平坊,张亮的家。
看着那金底黑字的“勋国公府”四个大字,再想起了昨日张亮还是朝廷重臣,可现在就已经变成了阶下囚,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
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大诗人韩愈的《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不由得朗诵出口,以此抒发他心中的感慨。
来到唐朝这么久,陈轩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抄家是怎么一回事。
电视里的抄家都是一群女人哭天喊地,负责抄家的官兵们则是借机揩油,上下其手,中饱私囊。
可现在陈轩才知道,这些都不过是电视里演的罢了。
真正的抄家比那要严谨的许多——先是将勋国公府内的家眷、仆人们都抓了起来,然后由户部来的官员清点查抄出来的东西。
从头到尾,无论做什么都有着一双眼睛在盯着看,哪怕官兵们想要借机发财,也是不可能的。
当然了,这也就是在军纪严明的初唐时期才有可能,到了中晚唐,军纪败坏的时候,也就看不到这一幕了。
张亮跟随李世民二十多年,所积攒的家底十分的丰厚,抄家足足进行了三天,才将他的财产清点出了一个数字出来。
那数字是让陈轩看了都不由得为之咂舌。
铜钱数十万贯、金银无数,房舍、田产、商铺更是不计其数。
反正最后折算成铜钱后,差不多可以顶一个上等州的税收。
要以张亮的俸禄和这些年得到的赏赐来算,估计他要不吃不喝的攒上一百年才能拥有如此多的财富。
当陈轩和李天禄一起向李世民复命,交上了这张清单的时候,他看到了李世民眼中的那一丝痛苦。
陈轩知道,李世民可以说是一位明君——这不只是体现在他对待百姓很好,而且对于那些功臣也没有玩兔死狗烹的那一套。
他是想要和这些功臣们共富贵的,而且也确实是这样做了。
这么多年来,也就是意图谋反,而且有真凭实据的侯君集被处死——即使如此,李世民还放过了侯君集的妻儿,只是流放岭南,为侯家留下了一丝骨血。
现在轮到了张亮。
可以说,李世民是不想处死张亮的,可他又不得不这样做。
大理寺初步认定,张亮谋反事实明确,罪无可恕。
判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