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摁在床上的手被气得颤抖,“逆子!”
平南王道:“还是让太子殿下进来吧,这样下去也不好。”
虽然没说别的,庆帝脸上挂不住,脸色越来越难看。
“让那逆子进来!”
萧炽被放了进来,直接冲到床榻前,“父皇不要听信别人谗言,儿臣不会做任何大逆不道的事!”
随后猛地指向沈鸢,“是她!是她下毒害的父皇!”
庆帝脸面全无,“闭嘴!朕是老了,不是傻了!”
萧炽指责的话就在嘴里,三十五正是沉稳的年纪,现在却慌得像是个愣头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庆帝深深叹了口气,“太子萧炽,幽禁东宫。”
“不!父皇!儿臣是您一手教养长大的啊!即便儿臣有什么错,也都是从父皇这学来的,父皇你不能这么对我!”
萧炽一听要被幽禁,整个人七魂丢了似的,瘫软在地上,说出的话却是像一把尖刀刺进庆帝的心窝。
“拉下去!”
庆帝怒道。
萧炽被带了下去,外面等候的岑相看着,脸上露出晦暗不明的神色。
沈鸢松了口气,她无意掺合到皇家这些事里来,她现在只想去看看萧燕。
“圣上您的病需要静养,切不可动气。”沈鸢以一个医者的角度说到。
平南王看了眼沈鸢,随后道,“圣上,臣弟还有些话要跟您说。”
庆帝摆了摆手,“沈姑娘先下去吧。”
沈鸢打开门出了太和殿,外面的风声掩盖住了关门时门内的声音。
宫中侍卫手中的火把还在继续燃烧,不眠之夜也在继续。
一直在宫中等候召见的岑相站在避风的亭子里,看到沈鸢平安无事的走出来,露出一抹笑意,让人看不懂其中的用意。
沈鸢不管岑相在想什么,只是行了个礼之后,就跟着侍卫往萧燕修养的房间去了。
等到了门外,发现里面的烛光昏暗,沈鸢问,“殿下还没醒?”
守门的侍卫道:“之前醒过了一次,问了些事之后又歇息下了。”
沈鸢心下叹了口气,想着先不去打扰,之前说只是一些皮外伤,想必是包扎之后就没有大碍了。
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房间里面传出幽幽低沉的一道声音,“进来吧。”
门口的侍卫侧身让沈鸢进了屋子。
昏暗的灯光下,沈鸢看到萧燕撑着身子坐起来,他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急忙几步走上去,“殿下小心。”
萧燕的伤是护着她才受的这么重,维护时说的那些话更是让她动容。
如果不是这次的事,她大概永远不会相信,有个人会以性命护着自己。
“想什么呢?”萧燕半晌再听不见沈鸢的动静,“被本王身上的伤吓到了?”
沈鸢诺诺道了句,“你也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吓人,之前那么不顾自己的性命……”
虽然知道他全都是为了自己,可她就是想让他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能先保全了自己。
萧燕忽地笑了,“本王知道了,你是心疼本王了。”
沈鸢给萧燕身后垫了东西之后站了起来,掩盖自己神色上的不自然,转身去给萧燕倒了水。
“殿下还没问圣上的事。”把茶盏递过去,萧燕没着急接。
“有你在,本王相信父皇不会有事。”萧燕其实之前已经问过了,虽然那时只说药取回来了,但他相信沈鸢,“本王手提不起来。”
半晌没等到萧燕接水,听到了这么一句,下意识地就想说你刚刚还自己撑着身子坐起来。
随后看到男人墨色化不开的深邃的眼神,她心头一动,脸上热着,把水送到了他嘴边,看着他慢慢喝下去。
烛火昏暗的房间里,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淌。
另一边,沈悦从宫中离开之后回到国公府就浑身发热,似是被吓着了,浑身冒汗,持续到了夜间。
卫承邰冷着脸走到床边,看到沈悦不似作假。
心中的疑虑稍微打消。
“今日的事情过后会与你解释,但是你要记住,这件事不能和任何人说。”
沈悦浑身难受的像是要死的溺水的人,却没有换来一句关心,她虚弱地笑了下,“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说完,她背过了身去,面容倏然间变得一片冰冷。
她当然不会任何人说,被人知道了,死的第一个就是她!
早知道卫承邰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她才想到了用药让自己变成现在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就算没有得到一句关心,但好在,没有继续被卫承邰逼问。
太子被幽禁东宫的事震惊朝野上下。
那日目睹了太和殿前禁卫军和燕王交战之后惨象的六部大臣,都不敢对那日的事情多说一句,但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圣上的毒,和太子脱离不了关系。
看来这次,废太子的事,怕是要板上钉钉了。
萧燕在宫中养伤,沈鸢也跟着留在宫中,一同照看庆帝的病症。
期间遇到沈奉山几次,现在沈奉山见沈鸢,都带着一种恨到骨子里的敌视。
沈鸢面对这种敌意只觉得好笑,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