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视线从王语嫣身上挪到陆馨儿身上。
大概是被气的,陆馨儿脸上两坨红晕迟迟未消,脸上的表情僵硬生冷。
“没事。”
沈鸢轻声道了一句。
其他贵女都跟着岑宁儿被引去别处赏花去了,仿佛刚刚的事没发生过一般。
“被我母亲知道,肯定又要训斥我。”
陆馨儿沮丧地道了句。
过后又看向沈鸢,认真道,“刚刚谢谢你。”
“原本我和她之间就有过节。”刚刚出手,就是单纯的看不惯岑宁儿欺负人。
随后沈鸢二人也被府中的丫鬟带到了赏花宴上。
王府的赏花宴,的确配得上赏花二字。
花有百样红,样样都不同。
鲜艳的色彩,淡雅的色彩,各种花开风格不一。有大胆张扬的,有小家碧玉的,有含蓄内敛的。
都是名贵又新鲜的花。
沈鸢一一看去,叫不上名字,但从爱花之人的口中也听到了不少。
一个监御史夫人能弄到这么多好看的花草,可见是上了心了的。
她之前也听说过别处办赏花宴,大概也就是打个赏花的名号,都没王府办得这么讲究认真。
赏花宴上,便不如后宅一般,都是女子了,虽然以女子为主,也不乏有府中男眷请来的好友。
就在好友中,昌旭也混了进来。
有小厮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之后,昌旭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眼神阴狠地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沈鸢正在一盆花前驻足,她觉得这个花和自己有些像,从花苞底部颜色是浅淡的,看起来没什么生机,再往花瓣的边缘延展,便逐渐变得鲜艳。
她前世的生活就如浅色那般了无生趣,这一世,她想要将前世缺失的都弥补回来,想要活得鲜艳肆意一些。
心里揣着心事,便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一个力道猛地一推,她朝着眼前的那盆花扑倒。
玉灵没来及拉人,沈鸢扑碎了花盆,砸烂了名花,自己的手也跟着出了血。
推沈鸢的小厮没来得及逃跑,被玉灵一把抓住。
另一边陆馨儿去将沈鸢扶起来。
“谁让你这么做的?”
小厮支支吾吾,面对众多视线,脖子梗着,就是不说。
“你手出血了。”
陆馨儿惊呼,沈鸢的手掌被瓷器划开了很深的一道口子,之前被泥土糊住没发现,帕子擦干净了之后,就看到鲜血往外冒。
这个时候,岑宁儿却冷冷开口,“她只是划了个口子,流了点血,打碎的可是珍贵难寻的凤芮花,是花中雅士,有钱都买不到一颗。”
陆馨儿怒,“你说的还是人话?我看那小厮就是你们侯府的,别以为不承认就不知道是你让干的!”
岑宁儿眉眼厉色,“若不是我指使的,你当如何?”
沈鸢用帕子摁住伤口,不想陆馨儿为自己出头,“不是你,也是你们侯府的人,你说是不是啊,昌公子?”
昌旭在人群之外,正冷笑着,忽然被点了名。
他呵了一声,也不狡辩,当场道,“就是本公子。”
他就是要大大方方地承认,就是欺负她了,能怎么着?
得意地走到人前,“你这种人在本公子眼里就是杂草,本公子就算给你连根拔起,你能如何啊?”
“我的夫人你也敢顶撞,你算什么东西!”
刚刚听到下人说了岑宁儿被顶撞的事,他就打算来出头了。
岑宁儿听到昌旭的话,脸上表情变了变。
她恨昌旭对自己的侮辱。
但自从嫁给了他,他对自己百般宠爱,全府上下都知道,她说一不二。短短的一段时日,就将她的傲气给养了回来。
可她还没有原谅他。
此时教训了沈鸢,却是给她出了气。
昌旭的话很侮辱人,一般女子被如此对待,脸面全无,该早就捂着脸哭着跑了。
沈鸢却只是云淡风轻地一笑,“昌伯候府行事说话就是硬气啊,只是不知道侯爷知不知道,你参加别人的宴席,闹出这么难看的场面还理直气壮,丢的可是侯府的脸面。”
“你!”昌旭猛地抬起手来。
昌旭是个能动手就不动脑的,原本就心里瞧不上这个攀附男人的女人,一介贱民,没身份没地位,自从到都城就没一日消停的。
所以动起手来也不含糊,打心底就是要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玉灵已经扔了手里压着的小厮,直奔沈鸢护过去。
不过比她先一步的是一个砸在昌旭脑袋上的花盆。
“啊!”
四周吓得惊呼,只见砸在昌旭头上的花盆四分五裂,陶瓷碎了一地。
昌旭的后脑勺好像冒血了!
萧燕一身肃杀地站在不远处,嘴角噙着笑意,玩味地擦了擦手掌,“你算个什么东西,本王的人,你也敢说是杂草?”
面对所有人的惧意,萧燕一步步走近沈鸢。
“早和你说过,在外面不准受欺负,惹了什么祸事,自有本王给你收拾。”
神色各异的众人吓得甚至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