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正豪的一球杖故意得太过明显。看到的人都是心中一惊,回想起来,似乎从击鞠赛开始,两人之间就暗有摩擦。
昌旭摔下马,抱着腿痛呼,其他人都停了下来,下马查看。
昌伯候夫人下场之后,只是冷冷地看了眼岑正豪,什么都没说。
边上,岑氏也跟了下来,怕对方做什么,将儿子护在自己身后。
“疼!”
昌旭满头汗,狠狠地盯着岑正豪,“你就是故意的!”
“是!”
岑正豪丝毫不避讳,“就是针对你!”
昌旭心中怒气涌上来,张口就是,“男欢女爱,轮得到你这个做大哥的管……”
“闭嘴!”
昌伯候夫人比谁反应都快,厉声呵住。
岑氏脸色难看,别说自己儿子按捺不住,她都想上去教训这个不要脸的贼人!
岑宁儿听不到下面的声音,但是察觉到有人看向自己的时候,目光隐晦暧昧。
“沈姑娘。”
沈鸢目睹着眼下一幕,忽然听到定国公夫人叫自己。
“夫人有事?”
“你随我下去看看吧。”定国公夫人被嬷嬷扶着,往台阶下面走。
这次击鞠是她举办的,现在出了事,国公府有脱不了的干系。不管其中内情如何,面上的事还是要解决的。
沈鸢跟在国公夫人的身后,说实话,昌旭被打折腿,就算是打个半死她都不想管。
可若是国公夫人开口,她还真不好拒绝。
等到了人群中,定国公夫人声音威严,将所有人心神定了下来,“都别围着了,伤成了什么程度,让沈姑娘看看就知道了。”
这时,大家都看向跟在定国公夫人身边那个极漂亮的姑娘。
方才在场上的少年们目露惊叹,尚不知道沈鸢的身份,但已经被她的样貌吸引。
沈鸢蹲下身体,用手去探昌旭的腿。
昌旭被弄得比之前疼了点张嘴就骂,“会不会啊?给我滚远点!”
刚骂完,忽然‘哎呦’一声,比之前摔下马的时候叫得还要凄惨。
沈鸢收回手,微微笑了下,“抱歉啊,公子吓到我了,一时间没把握好力道。”
“噗……”
有人没忍住笑了。
沈鸢看向定国公夫人,“昌公子摔断了腿,需要接骨,得先找个担架将人抬回去,接好之后就不能挪动了,省得错位。”
永昌侯夫人看了沈鸢一眼。
对沈家人,她统统都不待见。
但对沈鸢刚刚捏昌旭那一下,她倒是没放在心上。
自己这个儿子不分场合地骂人,是该被教训下。
“去找副担架来。”定国公夫人吩咐之后,立刻有下人去了。
在这个功夫,永昌侯夫人忽然对相夫人岑氏道,“相夫人可愿意与我谈谈?”
现场气氛微妙。
定国公夫人抬了抬手,嬷嬷道,“夫人给大家准备了酒席,公子们换了衣裳,就来吃酒吧。”
这便让好奇之人不能再跟着看下去了。
等到击鞠的少年们都走了。
场内的人不多,沈鸢被留下看着昌旭,岑氏和侯夫人到了一边,昌岐在看昌旭痛苦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岑正豪阴森地盯着昌旭。
忽然想到什么,忽然转向沈鸢,“如果不是沈悦,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沈鸢往后退了下,看对方随时会发癫的神情,心里怕怕的。
她平静地给指条明路,“所以你要好好教训沈家才是。”
岑正豪冷笑一声,“外界传得没错,果然是白眼狼。”
沈鸢不在乎这个名号。
她目光所及,忽然看到萧燕正离开的身影。他不是刚刚在水上长廊的时候就离开了吗?什么时候又过来的?
另一边。
岑氏听到永昌侯夫人直截了当开口,“昌旭犯下了大错,希望能给他一个悔过的机会。”
岑氏冷笑,“悔过有什么用!”
“昌旭可以将岑小姐娶做正妻。”永昌侯夫人道。
岑氏怒,“就你儿子那不学无术,胸无点墨,配得上我的女儿?”她从小教养,蜜糖富贵堆里泡大的女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哪个都算得上精通,凭什么要嫁给昌旭只会玩了一无是处的废物?
永昌侯夫人好言好语,却碰了钉子,脸色挂不住,压着火气,“若是不嫁旭儿,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还能嫁给什么人?”难道还想嫁燕王不成?
听了这话,岑氏恼的双眼几乎要凸起,“这样的话你都能说出口,你也是女子,我女儿的清白没了,这要怪谁?!”
她发狠地压低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低吼。
永昌侯夫人却没受这种情绪感染,而是轻描淡写道,“谁知道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是两厢情悦还是勾引了我家旭儿谁又能知道呢?或许只是怕东窗事发惹怒了你们,才撒了谎,都怪在我家旭儿头上。”
岑氏被气得浑身颤抖,但她为了女儿的声誉,生生吞下被气的翻涌上来的血气。
如果不是四周还有人时不时看向场上,她想撕了昌伯候夫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