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尖锐,惊动累内堂看诊的沈鸢。
她走出来看到宫里打扮的,心道是沈裴两家殿上打起来,最好要拿她去灭火?
不至于吧?
“小女便是,不知道公公所为何事?”
于公公斜了眼沈鸢,斗大的眼珠在眼白里转了下,“跟杂家走吧。”
有了上次阮贵妃的事,沈鸢可不想再做枉死鬼,“请问公公是谁宣小女入宫?”
于公公脸上不耐烦,“长得挺好看,怎么脑子笨得很?猜不到就别问了,再晚了,治你的罪不要紧,别连累了杂家。”
沈鸢想再问,于公公已经转身,大有不跟上就让侍卫把人插起来走的架势。
没办法,她只能跟上前。
走在门口的时候,大声道:“圣上请我去看诊,今日都回吧,明日再来。”
于公公绿豆大的眼睛弯了下,心道,这是被上次的事弄怕了,这么大声吵嚷,不就是想让宫中的人不会轻易对她动手吗?
有点子聪明,但不多。
沈鸢入宫,见到的人果然是圣上。
但庆帝开口,却不是为了裴家的事来责难的。
庆帝坐在龙案前,眉头紧锁的看着案上的奏章。
上次见圣驾跟着萧燕没敢仔细看。
庆帝六旬的年纪,端坐在案前脊背很直,身形不胖不瘦,看起来很有力量。
在她打量寻思的时候,庆帝忽然抬起头,一双眼入鹰目逼视过来。冷锐,威严,不容侵犯质疑。
她心思定了下,能将大禹治理的国泰民安,能从一个处处被掣肘的皇帝,做到如今独揽大权,就不会是个中庸和善的君主。
“民女沈鸢拜见陛下。”
沈鸢行大礼,听到头上的声音浑厚有力,“看着不像是个毒辣的丫头,怎么那么多人都讲你的不好。”
不用沈鸢猜,那么多人大概就是沈裴两家人了。
“事出有因,圣上自然是会明断的。”
谁料庆帝道:“断什么,吵得朕头疼。”
沈鸢一愣,但也没敢抬头,不是为了裴沈两家打起来的事?
就听庆帝又道,“燕儿说你医术好,让朕宣你入宫,给朕看看头疾。”
古来帝王多头疾,大多都是因为思虑过重。
庆帝让沈鸢从地上起来,仔细看了看,“长得倒是挺乖巧,难怪燕儿喜欢。”
沈鸢的脸倏地热了,也不知道红没红。腹诽圣上为何这么说?
她和萧燕?没可能的。
“过来吧。”
沈鸢往前走了两步,看到庆帝身后的两名内侍手都垂在身侧,但明显的姿态变得有些戒备。
她猜,若是自己的动作敢有一点不轨的苗头,脖子就会立刻被拧断。
给圣上看诊,她慎之又慎。
都说伴君如伴虎,别看现在对她还算和气,万一哪句话说不对了,掉的可是脑袋。
搭上脉之后,她就知道庆帝的身体的确是不错的。
只不过老年人多少都有些慢性病,只要细心调养就没事。
至于头疾……
“圣上的身体健壮的很,根本不用担心,平日细心调养就好。”
沈鸢语调轻松,“圣上的头疾也不重,都是操劳国事累的,大禹能得有这么好的圣上,是百姓的福气。”
不管三七二十一,沈鸢先是一阵马屁。
哄得庆帝威严的面目上有了丝丝笑意才道,“小女的针灸就能舒缓圣上的头疾。”
之后,庆帝让沈鸢给针灸。
沈鸢动作麻利,从药箱里拿出银针袋之后,打开摆好,取出银针,下针飞快,素手翻动,那是练过上千次上万次,才练出来的准头和速度。
边上的内监看着双眼放光,心道厉害,太医院可没这么厉害的针法。
一炷香之后,沈鸢将银针都收好。
“圣上头痛的时候,就可以喝我刚刚写下的方子熬得药,可以舒缓,若是还不好,便宣小女入宫。”
庆帝果真觉得头上松泛多了,不再昏沉沉涨呼呼的,轻快的他感觉自己年轻了几岁。
不由地高看了沈鸢几眼。
“神医的后人,继承了衣钵,不错。”
当年他也曾派人寻过司神医的踪迹,只是未果,没想到,司神医的徒弟竟然也这么厉害。
沈鸢笑着收拾好了东西,随时准备离开。
“朕有个女儿,最近吵嚷着要学医,可太医院里不大方便,不如沈姑娘来帮朕教导一下如何?”
六公主?
圣上都开口了,沈鸢自是不敢不从。
“全凭圣上旨意。”
就在沈鸢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太和殿外一阵骚动,她隐约听到侍卫拔刀的声音,但还是让人闯了进来。
冲劲大殿的是阮贵妃,沈鸢认得。
裴阮看都没看沈鸢,她跪倒在殿前,“臣妾有罪,请陛下赐臣妾死罪!”
庆帝厉色看过去,“你有何罪?”
“臣妾害死了惠妃,还有那二十个宫女太监,都是臣妾一人谋划,臣妾愿意认罪,请陛下放过五皇子,胤儿才十岁,他什么都不知道。”
裴阮头发散乱,她根本无暇顾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