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的就木头的,木头的不也挺好的?我看镇上好多大户人家也盖的木头房子,也不是所有人都盖青瓦房。”
白佩佩无语:“人家盖的木头房子,跟我们盖的能一样吗?人家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我们就一光板,连窗户都是纸糊的。”
“你也可以选择布,或者明瓦。就是明瓦比较贵,我们要真用了,有些扎眼。”
明瓦,就是用海洋贝类的贝壳、羊角、天然透明云母片等材料打磨而成的方形薄片,四角圆润。
虽然透明度、采光度没办法跟琉璃片相比,但阳光灿烂时,微微的天光从木格子花窗上的明瓦照射进来,给人一种斜阳黄昏的感觉,意境极了。
真应了那句“鱼鳞云断天凝黛,蠡壳窗稀月逗梭。”
白佩佩有些淡淡遗憾,就算周夫人解决了,这东西也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够随意触碰的,确实有些太扎眼了。
想了想,还是决定用油纸。
油纸虽然也不便宜,但相较而言还是比较实惠的,既能防雨水,也能透光进来,怎么也比什么也不用,漏风强。
“听说,你们家也准备起新房子?”
秋收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听说夏家也要起新房子,既觉得惊讶,又觉得理所当然。
惊讶,是惊讶夏家也不比他们好多少,却有了起新房子的打算。理所当然嘛,自然是因为反应过来夫妻二人的本事,一个给村里接了木薯活,又给大家制作各种农具;一个会医术,解决了村子里的看难病,没钱看问题。
有人表示羡慕,有人表示祝福。
每每这个时候,白佩佩、夏厚德都会说:“我们就比你们早一年,等明年,就轮到你们了。”
一听明年就轮到自己了,一个个脸上都有了笑容。可不是嘛,今年种得少,他们就赚了好几两银子,明年多种一点,不就有起房子的钱了?
“这房子先不急,先弄头水牛回来。”
“确实,犁田还是用牛方便一点,我们村就那么一两头,太慢了。”
至于钱不够?
没事,谁家没个亲戚?几个凑在一起先买一头,等大牛生小牛了,再慢慢拆。
去年夏厚德他们把打谷桶给弄了出来,今年他又加了一样工具,那就是放在打谷桶里的稻床。
打谷桶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盒子,放在田地里打谷子,这样就不用担心稻子割了以后,在挑回家的过程中会有稻粒掉落了,这是其一。
其二,现割现打,谷粒全部脱到打谷桶里,就跟装进水桶里似的,方便收集,随时都能倒进箩筐里,挑回家去。
除此外,谷风车也受到了村民的欢迎,有了这东西,他们就不用用簸箕,一点一点把谷子里的杂质给抖出来了。
待稻子晒干以后,直接把谷子批量倒进风谷车的入口处,手摇风扇,谷子从上面的容器往下面掉落的时候,刚好经过出风口。借助风力的作用,便能将谷子里轻飘飘的杂质、瘪粒、秸杆屑之类的吹出来,而更加结实饱满的则会径直下落,从下面的出口处掉落出来。
这里,只需要在出口处放一个袋子或者一个筐就行了,省时省力。
到了去壳的时候,又有谷砻,又叫砻磨。
这个古代版的碾米机采用的是大量的密布木齿,通过这个木齿来给谷子剥壳,比之前的踏碓还要好用。
这一样样工具用起来,整个宁山村都被夏厚德给“收拢”了。
“夏老二那脑子,也太好用了。以前我们打谷得多累啊,割了还要挑回去,又是棒槌又是碾子的,脱个粒都麻烦死了。”
“棒槌还不好用,连壳带米都捶烂了。”
“去壳还要用簸箕一点点颠,哎哟我的天,一下午才能弄多少?”
“那也不能弄得太干净了,家里才多少粮食呀?肯定要连壳带米糠的一起煮呀,再放点野菜……”
……
肯定舍不得弄得太干净,但能弄得干净,和你没办法弄得那么干净,那就是两回事了。若家里有奶娃娃的,自己磨些干净的,弄点精细的细粮出来,也就不用出去买了,也能省几个钱。
当然了,今年跟往年不同,今年他们还有木薯,应该不用像往年掺那么多米糠了。
“这倒是。那木薯也挺好吃的,就是天天吃,也有点腻。”
“你那是山猪吃不了细糠,我要是天天有精细粮吃,我还不得拜菩萨?你还是好好感谢夏老二吧,要不是人家告诉我们木薯能吃,还带我们种,我们现在哪吃得上这种好东西?”
“就是就是,要不是夏老二,你现在得抱着你家的箩筐哭。”
……
最高兴的估计是六堂叔、宋大爷、刁宏盛他们。他们今年不是腾出了一半的田学夏厚德种吧,又是苗床,又是冬耕、冬绿肥、春耕的折腾。
所有人都盯着,早在水稻才开始结稻穗的时候,就有经验地老友瞧出来了——学夏厚德那种种法的水稻,长得似乎更加结实饱满,谷粒也更多一些。
果然,谷粒一黄,打到了箩筐里,再这么一对比,那就更明显了。
同样的半亩田地,人家就是比你多一倍,你要怎么说?
也就是